天命。
特殊实验室的气密门呲的一声打开,金发的男人从中慢步走出。狭长静谧的通道中,回荡着鞋底与金属地面碰撞的声音。
伸出手指推了推眉心,奥托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就连魂钢身体也无法掩盖精神的虚弱。不过对他而言,这样的疲惫在五百年间早就习惯,区别只是结果是否能够让他满意。
很显然,这次的观测实验结果值得让他连续这么多天不眠不休。
千界一乘带回来的数据印证了他许多的猜测,填补了一直以来关于虚数空间的知识空缺,更重要的是,他终于从这些数据中,看到了拯救卡莲的希望。
这就像一剂强心针,哪怕自己再累也是值得的。
他穿过走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而刚刚推开门,一位正坐在自己办公桌上发呆的少女就映入他的眼帘。
奥托微微一怔,立刻笑着打招呼。
“素裳,你回来了啊。”他的称呼如同五百年前那般亲近,让少女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违和感。
“嗯。”等候许久的李素裳回过头,伸手在桌子边缘一撑,轻巧地从办公桌上跳下。“看上去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不,现在我的心情可是相当不错。”奥托关上门,走到咖啡机边倒了杯咖啡。“你呢?要喝什么?”
“可乐加冰,谢谢。”
“看来你这次的度假学到了不少新东西,对现代社会感觉如何?”
李素裳接过杯子,浅浅的呷上一口,感受着气泡在嘴里破碎的感觉。“确实是相当新奇,不过对于[自在门]的我来说,更多的只是增添了些让普通人也能享受生活的东西,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凡事都要讲究些礼数。”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怎么了?”
“说到底,人还是那些人,江湖也还是那些江湖,就算时代变迁,有的东西总不会轻易改变。”似是想起不开心的事,她的神情带上了些许落寞,“就像是五百年前,罗刹人你独自一人踏上寻找仙人的道路,五百年后,也依旧有人做着同样的选择。”
“看来你似乎遇到了和我相似的人?”
“是啊,一样的神秘,眼睛里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我不明白的悲伤,就算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却也看不穿他的内心。”少女略带烦躁地摇摇头,发丝顺着她的摇晃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奥托注意到李素裳系着的头发明显和离开时不同,似乎是她自己处理的。小酌一口咖啡,奥托用鼓励的语气说道:“不妨和我说说他的故事?”
根据苏莎娜留下的诱饵布置,奥托自然注意到天穹市出现的异常,大概猜到了李素裳说的可能就是苏珏。不过也只是知道他还活着而已,具体的信息并不清楚,如果能从对方这里套取详细情报最好不过。
但李素裳只是轻轻摇头拒绝,不知为何,她不想将苏珏的故事告诉奥托。或许单纯的觉得不合适,又或许觉得自己应该保守苏珏的秘密。
说到底,这只是她和那个少年两个人的故事罢了。
她想起了那皎洁的月光,想起那印在地面的影子,想起那蹁跹雀跃的剑刃,以及那被墨染香刺穿,逐渐化作光粒消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