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是,这样啊。”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苏珏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走到李素裳身边,想要开口安慰。
不过在他开口之前,李素裳就朝他昂起脑袋摇了摇,“不用担心,对我而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将眼神中的灰暗隐藏起来,露出浅浅的笑容,让沉闷的气氛被驱散几分,“说实话,我对他们的感情并不算十分强烈,从我5岁那年,母亲就将我送到师傅那里习武,有的时候一两年都见不到一次。”
月光落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淡淡岁月的痕迹。她取下自己的佩剑,将其放到苏珏的手中。
苏珏会意,指尖轻扣剑柄,挽出一个不太熟练的剑花。
少女并指为剑,与剑刃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嗡鸣。
在这即将落幕的清月之中,初习剑术的苏珏与李素裳一招一式地切磋着。
当然,事实上只是少女的单方面指导罢了。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似乎就一直在练剑中度过。我爹他当时也是这样,总是一招一式手把手地教导我他的十二路忆心剑谱,我娘就会在一旁教我背诵剑谱的心诀。
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总是达不到母亲要求的地步,我也不清楚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大成。所以我就只能不停地练,拼命地练。
有时候我爹见不得我这么辛苦,就会悄悄帮我偷懒,偶尔也会给我带些其他孩童常吃的点心。
那时候的我还年幼,每次父亲回家的时候我就会缠着他要吃的,但母亲每每见到这种情形,就会落泪。
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时常能够听到他们争吵。
我不知道母亲为何落泪,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找父亲要过点心。”
随着剑招循循舞动,李素裳轻灵的声音也与指尖的剑锋一同落入苏珏的耳畔,汇入他的心中。
月光下的少女缥缈如仙,在教导苏珏时宛如一汪清泉流水,汩汩不止。
“后来呢?”
“后来师傅告诉我,我爹娘的感情其实并不和。父亲虽然对娘亲一直很好,几乎是百依百顺,但他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习得我母亲的太虚剑气。
他想要骗走太虚剑气的剑诀,可是又敌不过我的娘亲。而我的娘亲知道他的目的,却又舍不得他的人,甚至将完整的太虚剑气全部传授给他。
但我的父亲剑术天赋并不高,就算得了完整的剑诀最终也没学会,两人间便有了矛盾。直到我出生为止,他们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我的身上。”
苏珏脚步轻点地面,纤细的长剑与李素裳的指尖轻触,随后散开。
在这期间,两人的视线相会。
“你就不怕我也是为了你的剑诀而来?”
李素裳的动作有不足半瞬的迟滞,但她隐藏得很好,没有显露任何端倪,反倒是率直洒脱地回道:“那又如何?”
“……”苏珏沉默。
“剑法可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我将完整的心诀传授给你,你又能学会几分?
再者,太虚剑气并非不传之秘,若你的目标是它,直接找我要就是。”
苏珏摇头说道:“就算剑诀于你而言并不重要,可终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毫无戒备之心,容易被宵小觊觎,总归是多少有些麻烦。”
“可你并非宵小之辈。”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可别忘了,咱们刚见面我可是就盗走了你的身份证,害得你无法入住酒店,只能流落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