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近,万览山巅之上,寒风顺着破碎的石门呼啸进这个原本极为隐蔽,专门开凿用来驻守人聚集商议的空间当中。
此刻,所有驻守人都处于实力伯仲之间的闲者,连照面都没打,甚至连怎么被攻击都没看清就被差点命丧当场的震骇,以及自身脖颈被无形的致命气机锁定,乃至皮肉都微微往内呈圆环凹陷的肝胆俱裂当中。
怎么可能...会这么强!?
这是所有驻守人的心声,就算是何其有过交手经历的灰者,看着白裙煽动,眼眸依旧淡泊的云中涧,心中都浮现起难以置信的惊惧。
她..又变强了!?
要知上次虽被碾压,可好歹他们算是交手反抗了,而这次别说反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且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可是有14人,和上次的4人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啊!
虽他是说过那是数量无法弥补的天堑,可也没想到会如此..恐怖!非但差距没有变小,反而展露出的还是更加深邃的遥远,让人连为敌的心思都没有。
难道,上次她还藏拙了?
事实确实如他所料,那日交手时,云中涧根本就没有认真,连杀心都没有,手段也更倾向怀柔,或者说‘玩耍’。
而这时,语落后却并未得到响应的京澄,虽山巅风大,可有着云中涧的灵气护持,倒也并未觉得严寒。
她只是看着极具压抑惊惧的氛围,以及注意力明显不在她话语身上,都近乎失神天外的驻守人群,压根不愿意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也更没功夫还给他们做番心理疏导从而和声和气我问你答的她,再次淡淡的开口了。
“看来你们还是没能听清我的话语。”
“这样吧,如果我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你们中就会有随机一人来为此付出代价。”
她就这样极为慢条斯理,像是陈述间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随即终于做出了询问。
“天听日,是多久。”
最先做出的问题,自然是她眼下来说最至关紧要需要得到的答案。
毕竟他们同为驻守人,天听日也当然都是相同的。
而闻言,或许是从两人进来到现在不过几十秒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反转且难以置信吧,导致驻守人至今都有些震骇楞神,并没有及时对问题做出反馈。
杀机顿现,是锋利刀刃割开脆弱血肉的破裂声,鲜血飞溅声。
与之同时出现的,则是位不堪倒在地上,都近乎被拦腰斩断的无名驻守人。
他感受着足以撕破每根神经的剧烈痛苦,不免嘴中大量溢出鲜血惨嚎起来。
回斥在现场的凄厉叫声,也终于将驻守人群拉回现实,看着第二个遭受重创倒下的同伴,眼眸极具颤抖,亡魂直冒。
直至现在,他们也终于明白灰者和林者为何会那般顾忌,并感到无比悔恨。
而这时,在他们耳中,京澄宛如催命符般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了。
“天听日,是多久。”
这下认清现状的众人,没有再楞神,毕竟这是根本无法反抗的恐怖杀伐手段,皆唯恐成为下个付出代价的人,争先恐后就做开口。
“回禀大人!天听日为每月9日!距今最近的日期!就在明夜正子时!”
抢在最先开口的,只见是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又颤抖的灰者。
毕竟最开始,他就是对闲者提议,表现持反对态度最激烈的人,此时也自然最先放弃任何抵抗。
而闻言,京澄的目光也淡淡扫去,记起了他是那日跟随着林者的一员。
“哦,是吗。”
尽管只是个凡人,灰者周身的各项感官也皆向他回馈着这只是个伸手就可捏死的凡人,也并不向其那天那般周身燃烧着金焰的恐怖姿态,可不知为何,灰者还是感受到了如铺天的压力席卷而来,不由让他周身控制不住的颤栗。
但他还是强行顶着压力,俯低头颅,咬牙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没错大人!正是每月9日!灰奴可以天道起誓!如有半分妄言!必遭心魔吞噬道基崩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甚至连和本宗对话时的自称都用上,可想而知此刻的他内心到底有多惊惧。
随即,其余众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慌乱的重复着话语。
此情此景,明明最初见到两人时,他们的表现还是挺从容且感到省麻烦了的呢,可谁知现在又变得如此。
至于京澄,也眉头微蹙。
明天晚上十二点过后就是天听日了吗...
她也无法界定这到底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既然以天道起誓,那应该就没说谎了,毕竟修行者间都有着个共性,那就是对因果关系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避讳极深,又苦苦追寻,且越强大的修行者越是如此,无一例外。
不过尽管了解这些,京澄也还是回头看向云中涧。
后者对她轻轻点头。
知晓其虽没知魂这种手段,但却能相应辨别言语真假的京澄,也就放下心来,又询问道第二个问题。
“你们为何针对我,或者说林者是否和你们说过什么。”
闻言,虽不太理解京澄后半句话语的意思,但直至现在,其实众人都能隐约猜到件事情了。
那就是这两人的前来,绝对是因为林者!
从其所表现的态度来看,也肯定是由于某些事情将她们彻底惹怒,前来追杀。
再结合明明是他主动联系前来此见面,但却始终不当场,两人却又能找来此个隐秘地处的这点,还不够明显吗?
这他吗就是祸水东引,纯纯被当成替罪羔羊了!
想到这,众人也是真的难绷,口口声声说从长计议不可硬拼的是你,私下给人惹恼追杀前来的也是你,还让我们来替你背锅,这是真纯畜生啊。
但总之众人也深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该如何度过这关。
依旧是灰者最先开口,根本没有一丝隐瞒,将图谋灵气线索的动机和盘托出,乃至驻守人群现今都即将绝灵的境况都说出,表示这因此才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两人。
最后他还着重点名林者,表明这全部都是其的一意孤行,对于他还做过什么都全然不知情。
其余驻守人也皆激动的附和,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也都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京澄,则也依旧神情没任何波动的看着他们。
她这样询问,就是想确认遗藏消息到底有没有被林者给散播出去。
而既然同为驻守人群都不知晓,那至少眼下看来,林者很可能是暂时没有往外散播的,无疑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