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房子的客厅中央,京澄站在灯下,穿着火红的长裙,原本该是该是炽热外向的颜色,但在她的身上,却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冰冷寒淡。
她就这样看着蹲在墙角的林楠,美眸中的冷清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脸上许多泪痕,眼眶也通红的林楠一时间竟然看楞了。
她浅薄的词汇量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此时的感受,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看见神仙了吧,就像神话故事中下凡的仙女。
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破旧的家中,会出现这般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比光更加夺目的姐姐。
“见没关门我便进来了,下次独自在家记得关好门。”
听着寡淡的音色,林楠顿时回过身来,下意识双手抱腿身子蜷缩的更加,泪痕还未完全干涸的脸上颤颤巍巍的道。
“你..你是谁。”
不过刚问完,她就猛然记起来了。
这是今天爸爸葬礼上,舅母让自己称呼为大恩人的那个姐姐。
就像当时所说,或许就是对漂亮事物的憧憬吧,从未见过这般漂亮食物的她,总之哪怕只是一眼,就深深记住了京澄的身影。
“叫我京澄就好。”
说完,京澄便环顾了房子一圈,似乎是在寻找坐下的地方,但看着老旧沙发上有些狼藉啤酒罐以及花生碎,随即她只是扯过身旁的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自顾自的坐下。
而见状,林楠顿时低下头有些无言,那是对难堪家境的无言。
随即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下意识起身前去给京澄泡茶。
毕竟曾经爸爸的朋友来时,都会叫她去泡茶,如果她动作慢了,还会被骂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不过当洗好了杯子,泡好茶端到京澄面前后,才猛然意识到一点。
看着京澄华美至极的打扮,又看了眼手中劣质茶叶冲泡的茶水,她抿了抿唇,便准备端走。
但这时,淡淡的声音传来。
“谢谢。”
闻言林楠抬头,看见的是那冷艳倾绝的面容上,依旧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冷清眸子。
她下意识瑟缩的避开了视线,迟疑了瞬后,还是将水杯放在京澄面前的桌子上。
而京澄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又看了眼站在她面前,死死低着头很是不安的林楠。
“你明明很害怕,但为什么不问我来的原因呢。”
“您是..大恩人..我不害怕。”
“说谎。”京澄的音色本来就有种淡彻而又自然疏离的感觉,再配上此时的话语,也让林楠下意识颤抖了下,头埋的更低,战战兢兢。
看着眼前从某种角度早熟的过分,已经初步学会察言观色,并且知晓用讨好方式来避免伤害,性格又无比怯懦的小女孩。
京澄当然知道这种性格是为何而来,或者猜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从小的遭遇,让她的价值观就是错的。
没有温柔,感觉不到爱,唯有说不出口的恐惧,数不尽的隐忍,以及时时刻刻都在自揭伤疤,又自我疗愈,只能日复一日的讨好,用这种方式来避免可能到来的打骂,最终导致了她这般战战兢兢,对周遭一切都极为恐惧的性格。
“你就不好奇,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林楠依旧埋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而京澄则自顾自的解释道。
“他算是为我而死吧。”
“你的父亲是我的保镖,前些天在一场针对于我的刺杀中身亡。”
林楠自然不可能知道京澄的身份,就包括今天葬礼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京澄是林天南的老板,很有钱。
毕竟成为京澄的保镖,自然是会签署相应的保密协议。
而随着京澄的语落,林楠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毫无其他的反应。
京澄看得出来,她是确实毫无反应,除了恐惧,就是一味的恐惧。
就连反抗都不会,只懂得默默忍受吗。
倒也是,毕竟曾经的她就算反抗,也只能激怒林天南罢了,所以不如承受。
京澄内心微叹。
“作为补偿,你有喜欢的长辈吗,或者说你有想让他领养你的人吗,尽管说就好了,我会去为你处理的。”
“至于你父亲债务的问题,你无需担心,已经还清了。”
而闻言,林楠不知为何,身上所散发的恐慌意味更加浓郁,甚至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动。
见状,京澄只是思索了,便明白了过来。
倒也是,毕竟在京澄的世界观而已,或许家庭..就是一个暴力源。
她父亲以及她父亲的朋友,让她的认知就是错误的,家暴是正常的,作为子女就得乖乖承受才对。
所以此时京澄的话语在她的理解中,自然是将她送往另一个家庭,让她去往另个完全陌生的家庭中,感受暴力。
只能说她的年龄还太小了,无法认清世界,也不知道林天南这种人,始终不是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