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大姐对钱女士大倒出苦水，钱女士很忙，但她没有阻止小凤梨，她把手机放到一旁开了扩音，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处理公务。
是的，
哪怕到了这个点她还在忙碌。
面壁人这么大的摊子支棱在这里，
那么多的机密情报和无从告人的秘密都藏在她的记忆里，很多外海乃至渗透到亚空间文明的情报支队就只对她一个人负责。百多年来她从前辈那里接过一个摊子，然后用她独有的细腻和温柔亲手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络。而她就是那复杂网络的中心。
所以她每天处理的公务很多。
也因此钱女士承担着比所有面壁人都要沉重的压力。
那些渗透在外的勇士们将身家性命乃至个人荣辱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她必须对他们负责。
因而哪怕她是七阶强者往往也会觉得好累。
那种心力交瘁的累。
陆老头等年纪稍大的学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可钱女士并不打算将这些事情的分配给这些学生。
不是舍不得放权……
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把手里这些摊子全部交出去自己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
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什么没见识过什么没经历过？
有啥舍不得的？
她唯一舍不得的，
恰恰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们。
在钱女士看来他们依旧是学生，肩膀还是稚嫩了些，不足以挑起这样沉重坚硬的担子。
反正自己还能打，
那就帮着这些后生多挑一段时日，把他们把路再铺得平一些，让他们再好走些。
其实啊，
像铁娃，小聂他们也都不容易的呀。
铁娃撑着数万军魂挺到今天，为其所累近二十年不得寸进；小聂为心魔所惑一身杀性连她都偶尔心惊，王大龙因情殇沉湎女色放浪形骸，叶天士畏死恐亡一意求长生，梁子川被虚无主义折磨至今犹如鬼魂……这些面壁人高层在外人眼里一个个跟天一样高。
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可在她眼里，
那些人都还是孩子，有着属于自己的弱点和烦恼。
更不要说还有个应缺已经叛离面壁人组织如今不知道再搞些什么鬼。
路还很远，
担子不轻啊。
于是深更半夜小凤梨打来的抱怨电话反而成了难得的消遣时光，钱女士一边听着一边处理公务，慢慢的就笑了起来。
没多会儿，
钱女士就听到小凤梨在电话那头说道：“诶小赵你回来啦？来说说你都从那个外星人那儿都学了啥？”
隔着电话，
钱女士就听到小赵十分认真的说道：“红色按钮是停机，绿色按钮是启动，橙色按钮是重启……”
然后小凤梨就炸了！
她冲着电话嚷嚷：“老师您听听啊！要命了啊！咱们拨款耗资十来个亿最后就学了个怎么摁按钮啊！”
这特么不扯犊子吗！
钱女士也愣了一下。
看来那个年轻人身上还有这许多秘密呢。
世界局势如同围棋一般错综复杂，简直一子一心思，然而近百年浸淫其中钱女士也早就练出了一双透过事物表象看本质的慧眼，可偏偏她看不懂那个年轻人啊。
错综复杂的局势里那年轻人像是一抹飘忽不定的幽灵烟尘，
仿佛无影无踪，
却又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