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血的夜亏见了蚩尤再难把持,“大哥,都死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夜亏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见蚩尤的身子晃了晃。
“大哥,九匠、持兵两人率精锐才动身没多久,姬熊率众来犯,放火烧寨子,部落一众奋起抵抗,不过皆是老弱病残,焉能抵挡,寨子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被屠戮。就我们,就我们几个人冲了出来,来给大哥报信儿!”
“啊呀!”蚩尤身子一晃,险些栽倒,一旁刑天忙伸手扶住了他,蚩尤顿足捶胸,两眼圆睁,眼角都瞪裂了,“姬熊,姬熊!”
“你所说可是实情?”蚩尤如发疯般跃起,一把抓住夜亏,发狠的摇晃着,而夜亏并不抵抗,如一根风中枯草,在蚩尤的手中左右摇曳。
“大哥,姬熊……姬熊,烧了寨子,部落老弱,老弱妇孺皆被,皆被屠戮!”夜亏断断续续地讲着,而蚩尤已几近暴走状态。
“皆被屠戮?老少妇孺皆被屠戮?”
“大哥,就,就我们几人奋力杀出,前来报信!”
“扩木,扩木死了?”
“扩木为让我们过来报信,一个人断后,堵在路口,二十几人冲过来,扩木为救我等与敌周旋,我们回头看时,扩木被撕成了几块。”
“诶呀,扩木晚间还要等我喝酒!如此,如此便已亡故?……顷瞳奶奶呢?”
“奶奶被人破开了肚子!”
“奶奶年逾五十,甚是慈爱,出行前还替我梳头发,提醒我谨慎行事,没想竟惨遭毒手。”蚩尤大喊着,可嗓音早已沙哑,声音如沉阴天的闷雷,“良制?良制无恙吧?”
“良制,良制被刺死,挂在了树上!”
“哎呀,她才五岁,她还说要等胖胖,要跟胖胖玩,她还等着我回去给她带离我!”
蚩尤放声嚎啕,眼睛里流出了血水。此时,偌大的教军场哭声一片,顷刻间日月无光,天地垂泪,愁云四结。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一定,一定再骗我!”蚩尤猛地拉起另一个伏在地上哭泣的汉子,“你们,你们定在骗我!”
那汉子浑身是血,尤其左臂上更是血肉模糊,已近癫狂的蚩尤抓的正是汉子左臂伤处,汉子浑然不觉,仅是眼里奔着泪,盯着蚩尤的脸,“大哥,良制,良制乃我与烟淼之女,我眼睁睁地看着烟淼头颅被击破,那脑浆洒了一地,良制哭叫着往烟淼身上扑。”
“烟淼虽死,但像是听到了良制的叫喊,用手使劲地在空中推搡着,担心良制受到伤害,良制还是扑了过来,抱住了已死去的烟淼,杀死烟淼的那人还在,刺穿了良制后心,将那幼小的身子抛起,挂在了树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汉子哭着、说着,“我无法救他们,良制被挂在树上,还未死,她看到了我,听到了我的呼喊声,她向我喊叫着‘劲松舅舅,别忘应我你要听话,快逃啊,去找蚩尤舅舅。’那凶残的禽兽又是一棍,砸在良制身上。”
“‘快逃啊,去找蚩尤舅舅!’昨夜我还曾与良制拉钩,相约两人都要听话,谁不听话就一辈子不理谁,‘拉钩上吊,几百年不许变,拇指起誓!’良制,我听话了,我逃了,你呢?你在何处?你在何处啊?”汉子劲松再说不下去,嚎啕痛哭起来……
“大哥,我等残留性命,给大哥报信,大哥既已知情,我无颜偷生,去与枉死族人相见!”这当,夜亏擦着眼泪站了起身。
“对,大哥,我等苟且偷生,仅为前来报信,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族人惨死,再无颜苟活于世!”经夜亏一说,其他几个人也都悲悲切切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