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选择突围的方向是荒山的东麓,正是他上山的地方。其他地方他不清楚带兵的是谁,有多少人马,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唯有王威这支军队,张扬知根知底,毕竟追杀了他大半天,双方都很熟悉。
王威带领的是县兵,战斗力并不强悍,人数也只有五百,张扬相信,只要能冲出山路,打败这支军队应该没有丝毫的悬念。
隐藏好心中的杀气,张扬如老僧入定一般,心中再无任何波动,唯有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轻响在诉说着张扬的存在。
官军只有五人,正好一伍,杀光他们不是难事,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不曾及时解决,喊了出来,不远处的官军大队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守住这处山路,让他们插翅难飞。
深吸一口冷气,张扬屏住呼吸,快步走到一名官军身后。
猛得伸出一只手掌,一把捂住了这名官军的口鼻,力气异乎寻常的大,他甚至能听见自己下巴的骨头发出咯吱一声脆响。
还不等他惊慌的挣扎,张扬两只手重重一错,他的脖子便完成了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动作,从前向后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于是,他看到了身后张扬颇为错愕的面容,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看到的东西...
轻轻把尸体放下,张扬懊恼的甩了甩手,本事不用,果然都变得颇为生疏。
杀人能杀的自己被唬了一跳,这可是张扬从来不曾发生的事情,力道掌控不佳,略微还有些紧张?张扬有些拿不准,不过很快他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那绝对不是紧张,应该是兴奋,对,就是他娘的兴奋。
如法炮制,张扬连续击杀四人,只要把最后这人也杀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就在这个时候,最后那名官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清醒过来。
两人都被惊呆了,互相对视半晌,那名官军张嘴要叫,张扬连忙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对准他的脖子狠扎。
不知道捅了多少下,直到感觉怀中的尸体彻底变得柔软,附近的积雪染上都变得一片血红,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妖异,张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深吸两口气,张扬对管亥挥挥手,让大军跟上。
管亥看着官军的死状,暗吸了一口凉气,让他杀这些人他也能做到,但是要像张扬这样悄无声息,根本是不可能的。在他心里,张扬可能脑子不错,没想到他身手也这么好,现在他开始相信张扬能带他们杀出一条生路了。
一行人摸到官军大营附近停了下来,再往前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他们不能冒险。可是左思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张扬所能想到的唯有一条路,硬闯。
“兄弟们,不要和官军缠斗,撒开腿,给我往北跑!”张扬凄厉的大吼在黑夜里格外清楚,两千多黄巾军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张扬第一个窜了出去,黄巾军如影随形,紧紧相随潮水般向官军大营席卷而去。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官军警惕性不差,激昂的战鼓也咚咚咚地敲响。
这时候,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穿破浓重的黑雾,洒落在这座荒山的山脚上,一抹黄色的波涛汹涌澎湃地向正前方拍去,包含着打碎一切的力量,无畏、决绝、势不可挡...
...
官军帅帐。
骤然响起的鼓声让众人大吃一惊,秦颉脸色铁青,厉声喝问:“何处鼓声?”
众人侧耳聆听片刻,王威脸色难看的道:“大人,末将的防区有黄巾贼寇攻打。”
“不可能!”秦颉尤自不信,叫道:“黄巾贼寇安能猜出吾之谋划!”
蔡瑁灵机一动,道:“可是军卒醉酒闹事?”
蔡家乃是荆襄大族,王威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地道:“吾追寇甚急,辎重尚且是大人调配,何来酒水?”
蔡瑁不再言语,王威继续道:“大人,末将这就去营中一查究竟。”
秦颉挥了挥手,道:“速去,其余诸将也各回营中,若果是黄巾贼寇来袭,速速支援。”
诸将不敢怠慢,应诺而去。
薄薄的晨曦里升起一片浓雾,张扬率黄巾军狠狠撞入了官军营内,四下放火。
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官军准备不足,人数又不如黄巾军,主将也不在营中,被黄巾军狠狠压制。
“别纠缠,速走!”
张扬的大喝在嘈杂的战场上也清晰可闻,一众黄巾军也知道若是被官军大部赶来只有死路一条,当下也不再和官军纠缠,埋头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