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我……
若不想等这十年呢！
光顶上方，强烈的白光逐渐黯淡。
大地正逐渐投入漆黑夜色的怀抱。
端木羽身下墨麟诡步展开鬼魅身形，在光影变化的山林间穿行。
两道黑影飞快袭向端木羽。
只见手中青芒闪动，两道黑影直接被锋利的藏情剑斩断两截。
盯紧一看，只是两只弱小的影鼠，连一重脉境都算不上只介于普通野兽和妖兽之间。
眉头更紧。
“连这些小妖兽都敢直接攻击人了吗？那些更强大的妖兽岂不是更加狂暴？”端木羽心中暗道
“那九头蛇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什么战斗力，金翅鸟为什么要这么急迫地攻击它？而金翅鸟明明已经战胜了九头黑蚺虚像，可为什么还要召集手下？难道还有别的可怕对手存在？”
想不通。
怎么也想不通。
这次的事看似简单，实则波涛汹涌。
又杀了几只低级妖兽，端木羽终于摸到了虎鹰帮大营周围。
而这里的妖兽也明显比外围的强大许多。
“快滚！”
“杀啊！”
……
喊杀声冲天，兽爪冰冷、刀光泛亮。
虎狼帮弟子还有其他采药人都拿起武器和潮水般冲来的妖兽搏杀起来。
一个虎狼帮弟子刚杀死一头一重境的风狼，身体不堪疲惫眼看前上来的妖兽越来越多，正欲逃离身子却无法动弹。
冷，冰冷。
死亡一般的冰冷。
他缓缓转过头来，只见背后是一双眼睛。
一双紫意澎湃的眼睛。
“人怎么会长一双紫色的眼睛？不对，青衫……是刚才被扇了十几个巴掌的少年！”
想到这，手中钢刀赫然捅向青衫少年。
“噗！”
这名虎鹰帮弟子猛然愣住，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中喷出。
原本手中的钢刀不知何时已钉在自己的胸口上，刀把上满是丑陋、扭曲的墨绿藤蔓，锋利刀刃没入的伤口血流如注。
“该死的，好痛！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好冷、好冷，我这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灰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微翕动却一点也发不出来。
“嘭！”
沉重的身体重重地倒下，刺目的鲜血溅到身上黑色的虎鹰衣上、鼻子下的两撇胡须上、胸口上雪亮的刀刃上。
“吼！”
随即，数只穷凶极恶的妖兽便扑在还是滚烫的尸体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毕竟快要入冬了食物会大大减少，对它们来说每一口血肉都是珍贵和必须的。
每一口食物都是一次变强的机会、都是下一次战斗能生存下来的希望。
自始至终，那双紫意弥漫的眼睛都是冰冷的。
这并是端木羽第一次杀人。
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家族就会从死牢中抓些死囚来给这些嫡系子弟练胆。
端木羽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自己吐了很久。
而且他一刀并没有杀死走那个浑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人。
他记得在爷爷和几个长老的注视下，他一便吐、一边朝着那人身上捅着。
直到囚犯再也没有发出哀嚎，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刀伤，直到端木羽胃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吐的。
直到爷爷和几个长老满意的点了点、直到端木羽小小的身上满是刺目的血污。
青麟，是端木氏族从马背上争来的，是用刀剑和热血换来的。
青麟家族，永远不能有一个怂蛋子孙。
端木羽站的并不远，静静地看着他被啃作一堆白骨。
不知怎么的胃液翻腾，端木羽很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下午。
在几个老头的围观下，他正一刀一刀扎下那具因痛苦不断蠕动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