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见那群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村里赶来，我抄小道拔腿就跑。”
“我赶在那群黑衣人前面，把消息传递给了你爸，你爸带着你妈偷偷跑进山里。”
“等那群黑衣人赶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们没找到你爸，一把火烧了你们家的老宅，然后就匆匆走了。”
随着二拐子低沉的叙述，李小山仿佛回到那个月高风黑的夜晚，他的心也随着黑夜人的行动浮浮沉沉。
“那群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历？”李小山问道。
“不知道，我后来问过你爸，他把我吼了一通，不让我再问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事，过了没多久，你爸去了东海一趟，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出去过，一直在家种地，直到前几年得病去世。”
二拐子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部告诉了李小山。
听到二拐子的话，李小山基本确定，自己那位老爸，实际的身份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在他的印象中，关于老爸的印象，一直很单调，那是一个可以独自坐在田埂，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沉默男人。
在李小山的脑海里，只有李国立一个孤单的背影，那个背影与周围的村民格格不入。
“二叔，我刚才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我爸突然从外面搂回来一个婴儿，能瞒村民一时，但怎么可能瞒那么久？”李小山突然又想起了之前那个问题。
“哎，说到这，你真应该感谢你妈，你能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全靠她的牺牲，你妈是一个伟大的女性。”
二拐子看着李小山的眼睛，感伤地说道：“当时你爸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妈已经怀孕六个月了，那群黑衣人来过之后，虽然你爸没说，但你妈隐约猜到你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为了把这件事瞒死，她瞒着你爸自己一个人到县医院做了引产，然后又偷偷跑回村里。
两个月后，你妈对外宣称生了一个男孩，凑巧你当时体格瘦小，你妈就对外说是早产儿，因为当时咱们两家住在村子东头，离村里大多数人比较远，村民并没有怀疑。”
“怀孕六个月引产？”听到这里，李小山的心仿佛被人猛揪了一把，一个做母亲的竟然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去引产，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是啊，怀孕六个月去引产，当时你们家里穷，引完产后，你妈没有在医院得到及时的修养，下了手术台就跑回了村里，结果因此落下体弱的老毛病，这也是她后来不孕的原因。”二拐子老泪纵横，已经泣不成声。
李小山擦了把眼泪，咬牙道：“二叔，最后一个问题，我妹妹是从哪里抱来的？”
“我要说你妹妹是从山里捡来的，你信吗？”二拐子苦笑道，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天荒夜谈，可就是事实。
“捡来的？”李小山顿时一愣。
“是啊，你妹妹是你妈去山里采药恰好碰见的，”说到这，二拐子闭上眼睛，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不愿意再多谈。
“你们叔俩说什么这么热闹，都半晌午了，”就在这时，香兰婶子端着两碗糖水荷包蛋走进卧室。
“没什么，一些陈年往事，”二拐子转过身，趁香兰婶子不注意，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身，端起糖水荷包蛋大口吃了起来。
“婶子做的糖水煮蛋还是那么好吃，”李小山低语一句，就和滚滚热泪吃下这碗糖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