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菜小说 > 女生频道 > 金银错

第44章 不干风月

推荐阅读: 八岁萌龙:火爆帝尊,驾!全境陷落星空之传午夜凶店唐朝好男人红警之末世纵横天下第一美少女的未婚夫逃婚了逆天帝尊隐门少主从千万家产被骗开始超级吞噬系统你好,我的1979玄幻:我的宗门亿点强聊斋剑仙神域帝宗悍妻当家:娘子,轻点打逆武丹尊军少诱宠:法医娇妻深深爱斗武乾坤诡案风云神级插班生在下娱乐天王,有何贵干修真界一小小说书人磨人帝朝之主:朕的子嗣全是女帝转世女总裁的神秘保镖高规格快递员天令皇朝上官玥太子妃靠乌鸦嘴福运满满嫡女有毒之一品逃嫁妃上京城外张灯结彩十里红妆龙族简史绝宠狂妃:邪王太撩人超级妖龙分身灵气复苏下的美洲豹绝色狂妃农女医妃:拐个王爷来种田抗日之特种战将天命凰妃从UP主开始大佬生涯神奇教练隋唐鼎革次女我的系统,你惹不起纯情小神农牧神记陈阳苏嫣然异界之坦克闹翻天寄!又被魔法少女白给了天字壹号房黎明之剑最强狂暴系统我的妹妹是小埋摄政王爷欺上门快穿之不当炮灰重生青云路海王归来农家有女:猎户汉子,魔鬼妻窥天神测寒门江山洪荒巨兽诸天夺运路我真的不想靠脸吃饭史上最强皇帝灵武帝尊我的末日有点爽狼心狗肺佛系修仙:从占卜祸福开始我的人生可以无限模拟青云台全球神祇复苏核爆中走出的强者叶尘黎鸢纸人唱戏星际战绩绝世无双萧天策大佬后悔和我离婚了卸磨杀驴空间重生:独宠丧尸女王重生都市至尊卿卿我我修仙之田园辣妻惊天剑帝九爷一宠成瘾修破玄尊洪荒:开局被问罪偷吃人参果三国:我曹操,小乔请自重总是被雷劈的上神三国之帝王路九叔的重生小魔女超级女校高手梦有三千界破晓之刺诸天神话聊天群漫威怪物大暴走剑神姐姐带我开局无敌我在异界复苏神话大蛊巫棺中凰妃掌上仙庭男神大人,别过来!反套路重生嫡女惊华至尊魔少噬天战帝刚穿越就让寡人拯救世界将夜神级龙帝在大明当神棍的日子洛太一重生成权臣的心尖朱砂痣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超级手术刀商鼎女帝饶命:我真不是太监啊!入骨情债共缠绵盛不世仙途闲修别想骗我做东京头牌战兵利昂桃运神医在都市
    次日上路,马车小巧轻便,不像她以前的玉辇,那么华贵笨重。

    他贴身随侍的戈什哈有好几人,起先都坐在马背上,见她出门来,立刻下马,扫袖打千儿:“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她说免礼,马车前站着的人看见她着男装,眼里一片惊艳之色。她穿月白色银丝暗纹曳撒,腰上束玉带,头上戴金冠,分明是姑娘的脸,穿上男装也不能混淆视听。不过英姿还是有些飒爽的,因为要和这身打扮相配,迈很大的步子,一把折扇刮擦刮擦地乱摇,不像风流少年,像赌坊里下注的大爷。

    他发笑,“做什么这样?”

    她说行动方便,回身对铜环和小酉道:“瞧瞧这么多人呢,不要紧的。你们在家等我,不许乱跑,看好庭院。”

    铜环向她欠身,“殿下一路小心,有什么就吩咐余承奉,千万别贪玩儿,一个人走散了。那地方怪怕人的,流民鼻子挨着眼睛,谁也不知道谁,记着了?”

    她说好,“都记住了。”他来搀她,她往上一蹦,钻进了车里。

    走陆路出远门,这还是第一次,她满心好奇,趴在窗上只管往外看。路面不平整,有时候轧到瓦砾石子,便重重一颠簸。他不断催促她坐好,她不听,终于咚地一声撞了头,咧着嘴,几乎要哭起来。

    他忙来看,一手摁着伤处替她揉搓,蹙眉道:“南苑短了钱,官道已经好几年没修了,上回又连着下了半个月大雨,难免坑洼。你要听话,乖乖坐着,回头让沙子迷了眼,受罪的可是自己。”

    她怅然,“怎么连修路的钱也没了,全拿来赈济灾民了?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偌大的南苑被掏空了,最后岂不连累江南百姓?”

    他说正是,“人不断涌入,可又不能见死不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她沉吟了下,咬牙道:“连上三道奏疏,请内阁拿主意,或是赈灾或是疏导,他们得有个详尽的说法儿

    。再者人数也得控制,各要道派兵把守,不能再流入南苑了。力挽狂澜,也得自己力所能及,倘或救了这头害了那头,到底这事儿还是办砸了。”

    她有这样的决心,真让他始料未及,他以为她心慈面软,难免妇人之仁,没想到她当断则断,这点果真合他的脾胃。他有意试探她,“可惜藩王不能屯兵,要设关卡,终究还需手上有人才好。”

    她看了他一眼,“属不属屯兵,得看人数。我记得郡王不得过一千,藩王不得过五千,拉拉杂杂的侍卫缇骑凑起来,守住怀宁一线应当不成问题。剩下的,就交由各州县承办吧,能帮则帮,不能帮的也不能硬扛。既然倾囊相助,便已经尽了全力了……只是究竟哪里来这么多的流民,竟叫人看不懂了。”

    他别过脸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哪里来几万流民,这点真不可说。楚王把逃荒的人全赶入南苑是真事,粗略也统计过,大约两三万是有的,至于凭空多出的两万,自然是他安排下去的。藩王不屯兵,其实不过表面文章,哪个王侯手上没有人马?这大邺气息奄奄,动荡可以预见,西有乌思王,南有镇安王,他这里名为南苑,实则在东,要论实力,大概也算三足鼎立。不可否认,他图谋天下,可是人人都在蠢蠢欲动。镇安王自说自话,把藩王府都搬到毕节卫去了,越往北,离京师越近,这是什么意思,除了京中那位浑浑噩噩的皇帝,所有人都懂。

    然而你有兵,到底还是要避人耳目,把那些储备好的力量分散在封地四周,尤其是各藩交界处,将来要动,可以重新聚拢,平时目标就小得多。怀宁那两万人马,白天混迹于灾民之中养精蓄锐,夜里才操练。她说的各要道派兵把守,他早就已经实行了,一旦入了安庆府便是有来无回,也不怕灾民中混入探子。

    他带她一同上路,是为了让她看清这江山有多腐朽,但她很聪明,不是寻常闺阁里的姑娘。就说女孩儿练字,大多是一手簪花小楷,至多不过飞白。她呢,练的是章草,赴速急就,字字雄浑。她是个有慧根的女子,看重的不是凉风冬雪,她心里装着天下。他有时候希望她能傻一点儿,越痴呆越享痴呆福,越聪明越受聪明苦。太过透彻了,入木三分,伤的总是自身……

    不想这些了,想也无用,他能做的就是看顾好她。

    她起先还活蹦乱跳的,后来时候久了就不行了。到底娇弱的姑娘,平时走路都是四平八稳的,上了车,窝在方寸之中,摇得浑身骨头散架,到了午后,昏昏的只想睡觉。

    她一手支着脑袋,鸡啄米似的,他看得好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困了?”

    她清醒了一阵,说没有,毕竟当着他的面睡觉很无礼,她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下。

    他摊开手,在腿上拍了拍,“躺下吧,坐着睡多难受。”

    婉婉很犹豫,两个人刚亲近些,她就在人家腿上睡觉,不太合适。这种当口是最需要注重形象的,或许等久一些,在他面前打哈欠、打喷嚏,就都不成问题了。

    他却不由分说,把她拉了过来,“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又不是没见过你睡觉,从这头滚到那头。我当时就想,这公主看着好大架子,结果睡着了就是这副模样。所以你多丑我都受得,就不要因这种小事介怀了吧。”

    她挣扎起来,“胡说,我哪里有多丑,不过瞌睡上来难以自控!难道你不睡觉吗?你睡着了还能这么花摇柳颤的吗?”

    他一听就绿了脸,“我什么时候花摇柳颤了?”

    她撅起嘴,很想说你昨晚就做足了功夫,要不然哪里来的笛子?哪里来的茶具?你还穿那么好看的衣裳……结果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这段感情就被你强行确立了。

    他明白她所思所想,和她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忽然不可自抑地笑起来

    。

    他笑声朗朗,她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胸腔的震动,隆隆的,鲜活的,她愈发窘得厉害了。

    他的手指在她颊上轻抚,叹息道:“我在你眼里,原来是这副模样!也罢,我用情之深,让你看见也没什么丢人的。我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无处安顿。谢谢你昨夜来,使我免于流离,使我有枝可栖。我没有同你说过以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大婚前不过时时惦念,大婚过后你不理我,我开始害怕,怕就此下去,你我越行越远,再不得亲近了。我厚着脸皮缠你,你厌恶我,我尴尬又伤心,在外办事也不得安宁。现在好了,咱们说定了,以后就这么下去,谁也不许变卦,成不成?”

    就感情上来说,一旦爱了,大概就收不回来了。她想起以前对厂臣的那片情,从来没有出口,也从来得不到回应。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一厢情愿不得长久,终究需要互暖才能温养。现在嫁了人,相爱本是理所应当,不会产生罪恶感。原来被人爱着是这种感觉,难怪音楼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幸福的笑,她当时艳羡,又莫可奈何,如今也体会到了,甚好。他说他有枝可栖,自己何尝不是,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累了有个肩膀靠一靠,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