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我家公子他,他去扛虫灭灾。谁料遇到刁民非要火焚蝗虫,公子去阻止,结果反被火灼伤,然后”徐浩捂着脸,难掩痛苦之色。
“然后怎么了?”陆无双急问,她是在去衙门的路上碰到徐浩的,碰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提了一大堆药,如今再瞧他那痛苦的神色,心里慌了。
徐浩捂脸,痛哭,“总之一言难尽,你自己去看吧。”
不会死了吧?陆无双一颗心紧紧揪起,来不及跟徐浩说再见就已经奔往衙门。
徐浩看了看已经远去的人影,又甩了甩面前的灰尘,原本痛苦的神色忽然一变,嘴角喃喃自语地道,“公子,属下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杜天官!杜天官!”陆无双一边喊一边继续狂奔。
她知道这样喊是不可能把人喊回来的,可在此时此刻,心里早已没了主意,只希望这样喊真能把人喊回来。
“杜天官,你给我出来!”眼角不自觉地泛起泪花,脚步也越来越快。
路过的后衙的下人们,看到风一样女子冲过来,生怕自己有个闪失,纷纷让开道来,更夸张的人则直接跨出了长廊,让到了后面的花坛里。
陆无双一溜烟冲进了杜天官的房间,看到了静躺着的人儿,身上带着伤,脸上还有抹不去的灰,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心揪得更紧了。
良久,她才擦干了眼泪,搬了凳子坐过去,细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张脸。
谁能想到以往那丰神俊秀英明神武的杜天官,此刻竟然静静地躺在这里,留满身的伤痕和狼狈给人观看。
也许他自己知道了也要忍不住从阎罗殿里爬回来吧。
可现在,她倒是希望他爬回来,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陆无双很不明白,不过是去治理蝗灾又不是叫他上阵杀敌,怎么就弄了一身伤回来,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谁能告诉她?
只可惜,屋里只有她一个活着的,想问也无处询问。
此时,门开了。
端着药的婆子走了进来,看见陆无双在此,她便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想必这位就是陆姑娘了吧。老婆子夫家姓樊,你就叫我樊嬷嬷吧。”
“樊嬷嬷。”
陆无双脸上还有泪渍,见樊嬷嬷抬头打量自己,连忙别开头,急忙忙擦了把脸。
樊嬷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表露出来,只手脚麻利地将药碗端到桌上就退开了,然后站在一旁跟陆无双说,“陆姑娘,老婆子在后厨还煎着另一碗药,暂时走不开。不如您先帮我照看着公子吧!”
说完,躬身做了一礼。
陆无双应下了。
樊嬷嬷就静静退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关上了门。
陆无双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送到杜天官嘴边。
此时,她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死人是不用吃药的,后厨的人还在为他煎药就说明人还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陆无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