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陆小田不明白。
杜天官就说明白给他听,“首先,本官帮这个忙前事先得了陆姑娘的帮助。本官也算是还个人情,这才给她弟弟找了个教书先生。
所以,你能帮得上本官什么忙吗?
其次,去京城读书,学费比本地还要贵些。陆无双是又卖菜又卖农药,这才勉强凑出一些。
不过目前还没全部交清,都是本官自掏腰包先给她垫上,她再凑钱还给本官。
我这里还有她打的欠条以及按下的手印。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看。”
“那草民能不能也跟大人借点。草民可以多卖些力气,砸锅卖铁的补上。”陆小田知道这话说出来很羞耻,可是不把陆小狼读书的事搞定了,回家就交不了差,所以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借了。
杜天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时间,怒极竟忍不住笑了,他特意将身子往后靠,抬脚架在小桌子上,笑得让陆小田胆战心惊,“你知道一个月的学费是多少吗?
五两。
这还不包括吃喝拉撒,以及墨水宣纸钱。
且就当是五两一月来论,一年就得六十两。寒窗苦读十年,那就是六百两。
六百两雪花银呐!你得不吃不喝几辈子才够还清?”
陆小田身体一震,整个人扑通地跪倒在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冷汗倒是先流淌下来。
杜天官更不悦了,“你这是干什么,本官不借,你难道还要逼着我借钱吗?你这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陆小田汗流的更多了,眼眶也湿润了,口气渐弱起来,“大人,您是父母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就有天赋的孩子埋没了才华呀!
大人!”
陆小田说着,重重地给杜天官磕了三个响头。
杜天官嗤之以鼻,“天赋?一个读了三年书的人连论语都还背不利索,你跟我讲天赋?”
杜天官说的就是那天陆小狼和陆小虎较近时,陆小狼背的那篇。
陆小田糗地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
杜天官故意低下头,视线去探他缩在脖子里的脑袋,杜天官无奈地笑道,“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一跪也无不可。
但本官觉得,男儿下跪必须在大义凛然的事上,方能显示其风度。只是为了借钱,而且是不必要的钱,未免也有些不值了。”
陆小田说不出话来,伏在地上,闷声哭泣。
外头做事回来的徐浩看见大堂里,一个草民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以为是出了什么要案,连忙追进来询问。
“大人,是不是又出什么要命的事了?”
“是要命。不过这次,是要了本官的命!”杜天官斜躺在椅子上,一手卷着长发,一手扶着额头,双腿斜架在小桌子上,神情哭笑不得。
徐浩越听越糊涂,“怎么还有人敢要大人的命?”
杜天官眼神瞥了瞥地上跪着的那位。
陆小田知道自己此时处境很尴尬,可既然已经尴尬了,要是不借到钱岂不是白尴尬了。
想了想,他决定再求,“大人,您就借我几两银子吧。我也可以打欠条!”
“原来是借钱啊!”徐浩以为是什么事,这点小事何须下跪,他就有,连忙掏出荷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