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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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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像是被烧过的木炭铺在天上,洁白的雪从中飘出。
  
  一座孤崖断坡的山顶上,四面抱厦的五花大殿很快覆上了浅白色,群鸦飞过上空,不敢在这座大殿附近停留,唯有一只离群索居的鬼鹫在上空徘徊不去。
  
  鬼鹫飞累了,停在了黑色五花大殿的戗脊上,瞳孔冷冷地俯视嶙峋的大山,针叶松木披覆的山壁之外,一行深红色衣裙的侍女缓缓走来,她们冻得生疮的手提着灯笼——不是木架子纸糊的灯笼,而是兽的骨头,里面点着火,兽颅空洞的眼眶发着亮光。
  
  一路走来,她们已冻得身体发僵,体内的血液好像都不流动了,手臂与腿的摆动全凭身体的直觉。
  
  终于来到了大殿前,两侧高耸的石壁挡住了一部分的风,她们稍稍松了口气,正想快步向前,抬起头时,却见一个持着手杖的老婆婆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侍女们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们连忙福身,对着这位暮气沉沉的老巫女行礼。
  
  “祭典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巫女张了张嘴,手杖摇动,挂在上面的木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侍女们磕磕绊绊地说了一阵,表明一切顺利,然后夸赞了老巫女几句,最后一同祝她福寿绵延后,才得以进入屋子取暖。
  
  屋子的门口竖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蛇陵”。
  
  大殿中,一个秀气的少女走出,来到老巫女的身边,她看着侍女们消失的方向,轻蔑道:“一群话都说不清楚的村姑……唉,与她们同住一殿真是烦人,办事办不利落,私下说话比乌鸦还聒噪。”
  
  老巫女不说话,踩过残破的石板地面,她来到了山崖边,看着飞雪飘坠的高崖下方,一句话也不说。
  
  少女也跟到她身边向下望去,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山下面是有一座不大的寒潭的,寒潭不大,色若璧玉,却深不见底,传说那里居住着一条双头巨蟒,按照记载,这座原本因为闹鬼而早已无人居住的山间孤殿,最初就是为了寒潭中的双头蟒而建造的,它像是一把巨剑的剑柄,作为剑身的山崖将怪物牢牢地钉在这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下面那个村子里的传说,没有人知道真伪。
  
  老巫女却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她带着弟子不远万里来到这环境恶劣的荒山野岭,已在此定居了半年。
  
  “那个传说不会是假的吧,这潭水边时常有稚童戏水,有妇人捣衣,也从未见出过什么事,何况这半年用了这么多祭品饵料,连条活鱼都没见到……师父,占卜不会出错了吧?”少女小心苦着脸说。
  
  少女名叫程容,她出生不俗,与母亲吵架,叛逆离了家,本想十天半月后,看到家族满大街张贴寻人启事就顺势回家,不曾想她在外游荡一个月,非但不见家族找自己,还意外得知了老爹纳了新妾的消息。
  
  她气得不轻,一个月下来,钱财因为自己的挥霍无度花得七七八八,又不好意思就这样回家,正犹豫之际,一个相师找到了她,问她最近是不是在做噩梦,相师还精确地描述出了梦境的场景——无人抬的幽灵轿子飘过一座满是草木灰的坟冢,帘子被瘦削的手掀起,红盖头下的白骨新娘幽然地盯着她看。
  
  她吓得失色,觉得遇到了高人,连忙询问缘由。
  
  相师说她沾了邪煞,用不了多久,那个白骨新娘会夺舍她,而她会成为轿子上的骷颅头,被小鬼们抬往阴曹地府。
  
  她彻底吓傻了,这可是大事,她立刻掏光了身上的钱,问相师够不够,相师推辞,说这非金钱所能解,他有看穿邪煞的本事,却无驱邪之能。
  
  程容一筹莫展之际,苦苦哀求他想想办法,相师犹犹豫豫地说,愿意带她去见一位高人,只是需要支付代价。程容连忙询问了代价,相师告诉她,那位高人还缺一位弟子。
  
  这哪里是代价,这分明是福分,她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这位高人就是身前的老婆婆,老婆婆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巫女,法力深不可测。
  
  但这个老婆婆也没教她什么实际的本事,唯一的好处是噩梦确实不常做了。
  
  她打量着老婆婆,等待着她回答。
  
  老婆婆晃动着手中的法杖,上面挂着的木片不停发出响声。
  
  “我占卜了一千三百多次,不会有错的……双首巨蟒,红齿魔蜥,六爪雪鳞蛇,这皆是黑卷中记载的窃取了神性的妖,唯有获取了它们,我们才有可能完成黑卷中的终极启示。”
  
  老婆婆伸出指甲尖长的发皱手指,垂向下方的潭水,继续说:“黑卷记载的巨蟒就在这里沉眠,世上没有不可唤醒的沉眠,只要有足够巨大的诱惑……我有预感,今日会是它的苏醒之日。”
  
  “可先前的五次祭品全部失败了,这一次的……”少女担忧的话语中透着其他异样的情绪。
  
  “这一次,我感知到了天命的降临。”
  
  老巫女摇晃着木杖,开始神神叨叨地诵念咒语,少女强忍着不耐烦听着,脑子里却总想着那个祭品。
  
  ——祭品是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女。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说起。
  
  老巫女接连举办了五次祭祀大会皆以失败告终,入冬,她们正商量了要不要离开这穷山恶水,村子里却出了一桩怪事。
  
  那是第五次祭祀结束的夜晚,用作祭祀的早夭女童从棺材中取出,在咒语与阵法生效后扔入寒潭,沉入水中,半个时辰后却又浮了上来——妖蟒不要这样的祭品。
  
  五个月来,活祭试过,死祭也试过,却都无疾而终。老巫女感到绝望,她破例使用了禁忌的仪式对天祷告。
  
  祷告真的生效了。
  
  正当他们准备收工之际,意外地发现本该空了的棺材里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与程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身穿白裙,脸蛋漂亮得不像话。
  
  少女静谧地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姿态柔和而优雅,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很黑,宛若绵延幽深的夜。她不知从何而来,像是死了,也像是在沉睡。
  
  老巫女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她看着棺椁中优雅清美的少女,脸色惨白,连忙吩咐匠人将棺材板死死地钉上,以符咒纸条做了封印。
  
  之后老巫女算了好几日,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她就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祭品。
  
  程容并不认同师父的看法,她认为那是比双头大蟒更珍贵的东西,拿她当祭品甚至有舍本逐末的意味了。
  
  这个看法唯一的依据是那少女的容貌。
  
  她原本自认姿势不俗,可是看到那小姑娘时,她自惭形秽至生出了暴戾的情绪——她想拔出匕首,将那张完美到令所见者皆生怜的脸划得稀烂,然后将她的衣裳撕去,将那副曼妙起伏的躯体割得再无完肤……
  
  但想法只是想法,师父将那天降的少女看得很重要,不容任何人靠近。
  
  程容祈祷着仪式可以成功,因为一旦成功,她就可以离开这个粮食稀缺的穷乡僻壤了,同时,那个美得令她厌恶的少女也将成为大蛇的腹中餐。
  
  大雪朝着寒潭飘卷着,这座五花大殿好似倦怠了黑狮子,在山头合上了眼,左右两侧环潭而上的山道很快被白雪覆盖,下方被高筑的土墙围起的村落一片茫茫。
  
  最近村子里上头飞来了许多的鸟,也不知哪来的,竟耐得住寒。
  
  夜色静悄悄地降临了。
  
  飘着雪的夜晚无夜无星,蛇陵木殿的门开了,老巫女走了出来,程容跟在她的身边,后面是几位随行而来的人,各有法术,再后方便是提灯的侍女,这些侍女都是村子里的寡妇,或多或少患有疾病。
  
  今日的寒潭结上了一层薄冰。
  
  祭礼开始。
  
  村子里许多的村民都习惯性地前来围观,经过了前五次的失败,他们也不相信那潭水里能召唤出什么大蛇,只是对于这奇妙的祭祀还很感兴趣。
  
  老巫女用石头在潭水前的泥地上画了一个五芒星,骷髅灯里,灯焰飘了起来,悬停在五芒星的各角,无依无靠却平稳燃烧。
  
  程容穿上了巫女服,在火焰中跳起了祭祀的舞蹈。
  
  潭水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木阁,漆黑的棺椁平稳地放置在阁中,旁边还有两个用以活祭的少女,少女被套上了一身臃肿的巫服,惨白的脸颊上泪痕结成冰霜。
  
  程容跳完了舞蹈,老巫女的咒语也念至尾声,火焰摇晃着升上天空。
  
  两个随从去撬下木棺四角的钉子,棺材板挪开,白裙少女静谧的脸清晰可见,她几乎没有呼吸,身体却也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似乎只是冬日的休眠。
  
  程容憎妒地剐了她一眼,祈祷着她被大蛇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