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红莲寺更不容易,天黑了。
折腾了一夜,红莲寺还是红莲寺,它的塔尖依旧矗立向云端,在不远处的山峰之上巍峨。
我们这些人,却要在台阶上爬向这座高山,去见他。
有时候我也想跟圆慧一样潇洒,这个秃驴每天就托着自己的僧钵,用僧杵敲打着木鱼,念着阿弥陀佛。
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上山叩门求见,高官名人不断。
这都是多少人,一辈子求见不到的档次。
可这个圆慧却唾手可得,要到他这一步,也不容易,修身修性,一辈子学问极杂,听说圆慧这老和尚,连拉丁舞都有所了解。
多么可怕,一个和尚居然会拉丁舞,他还有什么没学过的,要么说人家能够在深山老林之中,引的这么多高人求见呢。
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无论是见到哪里来的人,圆慧这一身洗不掉的高人气息,对比我们这些红尘来的凡夫俗子,都有一种淡然于世外的气质。
尤其是在这红莲寺上,对圆慧这老和尚,不由自主的就多了一股敬畏之心。
难怪圆慧不肯下山,下了山,别人想见他容易了,却也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了。那到时候来的,也就不是什么高官贵人了。
都是些穷苦百姓,抱着圆慧的大腿喊冤。
可惜我们的圆慧大师,从来也没打算给穷人渡佛。
这佛法,能不能让圆慧成佛,我尚且不知。可我知道,这些高官名人,的确让圆慧贵起来了。
别看他只是一个老和尚,可圆慧头上的头衔,数不胜数,夺人眼球。
我长舒了一口气,登山吧,可怜的我们,要爬上这红莲寺,才有叩门求道的资格。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子时快罢。
佛门清修之地,就连阴气极重的子时,也跟其他日子不太一样。
显得僻静,清雅,如果心有明镜的话,那子时的它,就不染任何尘埃。本来无他物,何处染尘埃?
我对这佛门清修之地,也有着由心而发的敬畏之情。
只是对圆慧这老秃驴,没什么好敬畏的。
因为这山寺之上,圆慧老和尚又坐在我们不远处,他就像是个早料到我们会来的绝世高人一般,手持着砚台,拿着磨墨用的石块,一遍遍地揉搓着它。
没一会儿,他就被黑墨水浸尽了。
一张宣纸,铺在石桌之上。
老和尚拿起来毛笔,专注地研究怎么写一手好字。
要说这圆慧的字,更是远近闻名,不少人都为求他一字癫狂。
晋城不少自诩清净的高官,家中都挂着圆慧的字。
看来我们这一趟来,也不算白来。
我说道:“圆慧大师,晚辈又来讨教,为的是上下两口,一个官事。”
圆慧听之我话,本就禅静的脸色没有一点波动,反而是手腕动了,早就听说王羲之晚年写字的时候,模仿鸭爪浮水的样子。
虽然方式丑,可写出来的字,却臻至大成。
圆慧便有些这意境了,他用手写字的时候,手腕翻转的就像是鸡爪挠地一样,是僵硬的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