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多好玩啊。又丑又蠢的家伙还妄想要和我们在一起玩。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样对他,只因为他一开始就出生在贫穷的n区,所以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
可是出身又不是他能选的,他也不想一出生就住在那个昏暗破旧,雨天还漏雨的小黑屋子里。如果他能选择,他当然也要选择住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楼里,选择一个能够给他买许多华丽服饰和玩具的父亲。
还不是因为命运的不公,不然他怎么会和一个尖酸刻薄又不顾形象的妇女生活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妈妈。为什么要骂他折磨他呢?这一切又不是他想选的。
他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山鸡永远无法成为凤凰,富人和穷人的孩子永远无法成为朋友。身处于黑暗之人是不配站在阳光下的,这种事情连多想一下都是一种不应该被饶恕的罪恶。
他出现在这所贵族学校只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些贵族人士的私欲而已,为了满足他那个贵族生父的慈善形象,为了满足那些贵族子女无理的癖好。
如果这个世界恨他,那么为什么还要让他活下来呢?
他站起来,刚好一个墨水瓶砸到他的头顶,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到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墨水的颜色。
不知道是谁扔的墨水,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就算他歇斯底里地问了也不会有人承认,就算他拿着墨水瓶像个疯子一样扔向一个人的身上也无济于事的。他们只会继续嘲笑他,继续朝他身上扔东西罢了,这无聊的举措不会因为他的几句反抗而停止,相反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再愚蠢的人也知道不要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去和人发生争吵。
他忽略那些刺耳的笑声,默默地墨水瓶扔进垃圾桶。他并没有拿纸巾擦去脸上的红色的液体,就让它们在那里流着好了,就让那些恶心人的液体一直黏在脸上好了,再难过再丑陋的事情能有这些人的心扭曲吗?
他不过是个这些人的“玩物”罢了。他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他倒霉碰上了一群又愚蠢又有恶趣味的人罢了。他如果有选择他早就选了。
傻子都知道有选择的时候不选那个错误的选项,他要是可以怎么可能投胎的时候不选那个有钱人家的选项。
“喂,你要去哪儿?”又有愚蠢且傲慢的面孔挡住他的去路。
他也不是没有试着反抗过,可是一次一次地他早就丧失了反抗的耐心,这群人比他还坚持,他也不知道他们坚持这种无聊的事情要到什么时候。
人长久地处在一个环境中是会麻木的,即使那个环境并不友好,即使那个环境遍布荆棘,但依旧会麻痹一个人的行为内心。
不是感觉不到伤害了,是他知道抵抗不了那些伤害,忽略是最好的办法。人不仅会被幸福的常态所麻痹,还会被长久的伤害麻痹。痛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拦住他的人让开。
他不想回到那个家,可是他不回去他能去哪儿?他想要杀死所有人,用一场华丽且浪漫的计划。他满心都是对于有钱人的憎恶和怨恨。他无数次地想要把那些丑恶的嘴脸按进脏水里,他想过在他们的饮料里加墨水,在他们的运动鞋里倒入胶水,他想过把他们从高高的楼梯上推下去。
只要他试着迈出一步,那些昔日里嘲笑他的声音就会在眨眼之间荡然无存。
不过他什么都没做,他知道不管他做没做,所有的坏事都会被认为是他一个人干的,因为他有足够的动机,因为他想报复,因为他恨。
那些人似乎在等着他崩溃、求饶、歇斯底里,他们想看他发疯的样子,他们想要找到一个看上去所谓的正当理由把他逐出这所贵族学校。
就算他有个贵族生父又怎么样呢?谁都知道他是个被抛弃的私生子,是那个肮脏的n区女人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当名媛,是一个贪图财富的穷女人勾引了一个“善良正直”的贵族商贾。
他是不配得到这个世界怜悯的人,连神都放弃他了,他干脆也放弃自己好了。
没有所谓的光,没有所谓的影子。他的世界只有一种颜色——漫无边界的黑暗。无论他逃得多远都会被黑暗笼罩的。
如果不能拒绝黑暗,那就成为黑暗,成为它的一部分。那些所谓生活在阳光下的贵族子女不是也没有过上多好的生活吗?如果他们真的幸福怎么会无聊到揪着一个倒霉的穷人不放呢?
想到他们和自己一样悲哀他内心多少有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