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反正我成功地滑倒了。另外几个没有被我第一棒砸到的丧尸马上扑到地上想啃我。求生的本能告诉我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蠕动到其他什么地方,但我的身体似乎是真的不那么听使唤,它们不想动,我估计它们也被吓到了,不敢动。
“救命!救命!青姐!救……啊!救命!”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恐惧,我的手脚开始试着挽留我的生命,我的嘴也终于发出了声音。现在唯一能救我的估计只有那个正同样被尸群围绕着且一直在挥舞着太刀的帅女人了。
我看到柳青的眼神,从尸群中射到我身上,但我读不懂她眼神中到底包含着的是什么东西。似乎有惊讶和不敢相信——我怎么这么弱,被和已经躺在她剑下的丧尸数量相当的丧尸制住了。好像还有些担心——天可怜见我龙温瑜,要是柳青会担心我的话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妈的。”柳青暗骂一声,一脚踹开直接拦在我和她之间的某只丧尸中的一只,迈开步子跑向我。其实可能也没迈那么开,毕竟我和她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大概十多米。她又挥剑砍断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如果还能称其为女人的话。
我感觉到丧尸的头已经贴到了我的腿上,虽然还在不断地踢踹,但如果那两条腿是强弩的话,它们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在那一瞬间我开始回想起我的整个人生,但似乎又没什么好回想的,我打赌我这辈子绝对没有另外那边的那个女人来的漂亮且值得纪念。可惜,刚刚认识她我就要领便当了。再看她几眼好了,她可能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善和美。
她的嘴型似乎是……我不知道,反正她只是把身边的几个丧尸劈开之后就愣住了。是的,我还在看着她,她长得很好看,在我死之前似乎变得更好看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重击了我腿边的丧尸一下。
然后是另一下。
第三下、第四下,那个东西一直在砸。人死前会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就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样,我不知道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可能是丧尸们已经开始分食我的大腿肉了,它们可能会比猪肉好吃一点,我不确定。
“小姐姐,我觉得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旁边的那几个丧尸,而不是这边已经躺在地上的你的男朋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傻了。
如果我没有及时地鼓起勇气从我的学生公寓二楼跳下来的话,我肯定不会认识柳青,也肯定不会在今天为了几瓶酒就即将赔上我的性命。
但也绝对不可能认识另外这个……就算在这种整个世界秩序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的时候都有心思用发胶和发蜡弄个发型的有范儿大叔?
一只手停在我的脑袋上空,那只手上戴着皮手套,上面沾着和我之前见过的液固体一样的东西们。我试着想看清这只手的主人长什么样,但眼前一时间有些模糊——就像所有的电视剧和电影镜头语言一样,我的眼睛现在也就跟镜头语言差不多,看不清刚刚到底是谁帮助了我,救了我的狗命。
“c’mon,快点起来吧,小哥儿,不然你的女朋友可能要完蛋了。”男人的头发梳成背头,看头发的纹理应该还烫过,有点卷。
“首先,老娘不是他女朋友,”男人看起来没什么恶意,柳青也get到了这一点,马上再把精力投入到她面前和身边的丧尸们身上,“其次,老娘可以解决这些……鬼东西,滚你!”
一边爆着粗口,一边挥着剑。我身边的这个威猛且雄壮的男人——我决定了,无论他跟不跟我们一起上路,他今后在我这里都会被我称为“威猛先生”;看起来已经被柳青的剑术所折服了,每一剑挥得都井然有序,所有她身边的丧尸都被一刀两断,或者一剑封喉,再就是一捅穿脑……对不起,我的词汇量有点匮乏,只能这么形容了。但如果你能告诉我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剑尖插穿脑袋的景象的话,我马上就改。
“看来我们的小姐姐不是太需要我们俩,哈?”他嘴角提起来,像是在看一部豆瓣高分电影一样地看着在血肉中舞剑的柳青,“哦,对了,我叫孙业,我的朋友们叫我老猫,你呢?”
“我,我叫龙温瑜,请多指教!”老猫?这个名字有点搞,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给我半点跟“猫”沾边的感觉——就算他是猫,那肯定也得是therock的那只猫,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猫。
“那么我们的……呃,女武士?samurai?或者女侠;叫什么名字?”孙业的笑容很奇怪——当然,不是宏观意义上的奇怪,孙业的笑容有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和他的长相完全不同——我没有见过纹身的人能笑得这么让人心情愉悦,可能是我一直都不觉得有纹身的人是什么好人。但孙业?我不知道,他让我觉得没有任何威胁。你应该知道的,在视觉和感觉发生强烈的冲突之后,你会对面前这个让你的这两觉发生了强烈冲突的存在产生极大的兴趣。我不得不开始好奇我们的威猛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在病毒爆发之后干了些什么。
我真希望他能跟我和柳青上一台车,一起成为柳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