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距离长短的讨论，就这样没有过分关注在诗句里寄托的感情，倒让梁秋衍松了口气。
他还真不想让这两个乐天的孩子碰触到自己过往的忧伤。
现在他才想起来，这是他来到岭头村第二年年末独自守岁时，翻着外公留给自己的《唐诗集》。
读到这一首诗的这行警句时，他忍不住哭了出来，当年的他也只有十七岁，第一次非自愿地离家那么远，却归期难定。
他因为自己的阶级成分，还被一些人议论和歧视，毫无安全感的他真的很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家。
那时的他因为从小外公对他的高要求，个性还是很要强，不愿让人看不起，分配到的生产队劳动总是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他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大家看得出他在努力融入，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
但现实让他慢慢意识到，你被这个时代，被整个集体定义了，就算如何用力，也难以出奇迹。
他也是在经历一次次挫败后，逐渐变得有些颓，跟玉茗告白，是他接下来这么些年最放肆的行为了，但依旧失败结尾。
突然，宿舍的门被叩响了，外头传来声音：“秋衍哥，能开开门吗？”
玉婵马上听出是玉茗的声音：“是我姐！”
梁秋衍一愣，这是杨玉茗第一次来自己宿舍，莫非是有急事要来找她弟弟妹妹的？
他过去打开门，便看见玉茗绑着两条麻花辫，着淡青色的衬衫，一脸忐忑地站在跟前。
玉茗往里头一瞄，便看见玉婵和玉贵盯着自己，吃吃笑道：“还在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