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贼众八面围住太史慈是为了以弓箭射击太史慈的,那应该属于可能性之一。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在现在展开。
此时,杨奉的四百匪众由长街而来,乃一个方向。衙门口这一段,街道是比较宽阔的。没有多少店铺。店铺开在衙门口附近,据说不太吉利。这一点,跟现代的说法不同。
一个方向的匪众,气势汹汹,往衙门而来。来的时候,是鼓足了勇气的。而真到了地方,勇气还是有些下降的。因此,杀那两名衙役,也有一点杀人立威的成分在内。
赵云所在的位置,是门口。这样的门口,应该在影视剧里见过多次。上门口,有五步懒洋梯。门口是一处极为宽敞的平台。大门开着,侧门也开着,一般的人都走侧门,大门只供特别显赫之人通过。平时很多时候大门都不开的。因为蔡琰在里面,所以才开了。
有门就有门柱,赵云的枪就靠在那个地方。另外,由于平台极宽,就还有两个柱子。剩下的一名衙役就在其中的一根柱子后面。门前石阶,并不是与门厅同宽的,而是与大门同宽。寻常人等上完石阶之后,需要拐个弯,再从侧门而入。
前面,听见人声鼎沸,还没有看见人影的时候,赵云就知道是匪兵来了。赵云就拿了长枪,下了石阶,向右一转,到了右边侧门正对过来的门厅边缘的下方。这个地方,没有石阶。门厅比下面高出五级。赵云先把长枪平放于门厅地面,然后就把箭壶取了下来。
箭壶是个什么东西?在连环画里,可以看见它的外在形象。对,就是一个竹筒。连环画里的箭壶,通常还在外面雕了花;影视剧里则直接绘上图案。其实,外面有没有雕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东西,并不是空的。
里面有什么东西呢?就是一把草。为什么要有草呢?有草之后,箭矢插在里面就能够得到相对的固定,就不会晃来晃去。武将骑在马上,身体随战马而颠簸起伏,那箭矢也不会因此而自己跳将出去。
有了那一把草,当然是很方便的。不过,取箭的时候,个别时候,就不太方便了。箭头,大家都知道,是有倒刺的。在取箭的时候,那倒刺就有可能勾着那些草。多数时候无所谓,个别时候,很可能一下子取不出箭矢。
因此,赵云就把箭矢全部取了出来。全取,是比较好办的。一把全抓,摊开,再把那些草签开。这就不会碍事了。当然,这样做,依然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就在赵云做这些的时候,杨奉的四百匪兵到了。
实际上是赵云先整理完箭矢,然后那两名衙役才上前问话的。但赵云却没有阻止。这事儿,要放在今日,就算是不作为犯罪了。而在三国时代则没有这样的说法。在赵云这样的古人看来,那两名衙役是应该牺牲的。只有他们牺牲了,才能说明,这些匪兵是来围攻衙门的。假如赵云提前阻止衙役,提前向匪兵发箭的话,在那些埋伏起来的一百郡国兵看来,也许就是相互斗殴了。
……
赵云发箭了。赵云发箭,并不是武侠小说里面写的连珠箭法,也不是数箭齐射,而是老老实实的拉一次弓、射出一箭。这是普通弓,说普通,是相对于神臂弓而言的。其实也就是普通长弓的构造,再加上强力筋所组成的强弓。这弓的射速,比神臂弓快多了。当然,如果真是士兵手里的那种普通弓的话,射速就能更快。
但是,再快,又能有多快呢?一秒几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由于箭矢已经事先摊在平台之上,取箭就算一秒,搭箭也算一秒,拉箭怎么着也得算两秒。如果一秒拉开的话,那弓弦就有可能被拉断。由于匪兵众多,瞄住射出不需要占用太多的时间,也算一秒。于是,赵云射出一支箭矢的速度就得五秒。
匪兵走来,衙役问话,就从这样的动作,就知道匪兵距离衙门口已经不远了。如果太远,衙役是不会前去问话的。其实距离,也就是二十多步左右。二十多步的距离,相当于十五米左右。如果真是发足奔跑的话,五秒钟时间,是一定能够到达的。
第一箭,毫无疑问,一名匪兵被射死了。由于众匪兵都没有注意,这名被射死的匪兵到底是为什么倒地的,也就大有疑问。有可能是自己滑倒的,还有可能是偷喝了酒,正好在这时发作的。各种可能都有,但第一可能,当然不是被射死的。因此,众匪兵这一看,第二名匪兵就被射死了。
倒了两个了,那是应该倒于同一种原因了。且慢,倒了,是死了还是睡着了。紧接着,第三名匪兵又被射死了。
有些匪兵反应快点,有些人反应慢点。无论快慢,当赵云射死了五名匪兵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几十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就是,赵云射的。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怎么样的?不害怕是假的,害怕是真的。不过,那害怕也是不能承认的。承认了就是假的。于是,在这样的心里指导之下,众匪兵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掉头就跑是不可能的。如果掉头就跑,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害怕了。冲上前去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冲上前去,也就等于自己不害怕了,也就等于是自己想要找死了。因此,最佳的选择,是躲在别人的后面,让别人先上。
在不过香港警匪片中,都有这样的场面。就是面对一名持枪警察,一大堆歹徒毫无惧色。为什么毫无惧色呢?因为那名警察的枪里只有六颗子弹,而歹徒则多达上百人。这个道理,也是说得通的。不过,说得通的,是整体的道理,而不是局部的道理。有时候整体决定局面,有时候局面也能左右整体。枪里只有六颗子弹是不错的,最多只能打死六个人。剩下的九十多人一拥而上,一定能够把警察撕成碎片。但是,人都是怕死的,都是不想做那六个人之一的。因此,那样的场面,如果没有头目的约束,就是不合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