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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意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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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祁山,空桑之国帝陵宗庙所在。
  “夜—归—赐—酒!回—家—喽!”
  苍凉悲怆的呼喊声自山谷深沉的夜色中远远传荡开去,逐渐归于夜色,惊起了无数寒鸦。
  长长的青石神道上,一件纯白洁净的绸缎长袍随风而起,在惨白的森森鬼火中,化作无数惨白飞灰漫天飘扬,很快彻底消散在了山风中。
  “钦天、赐酒先后殉国,先传讯让大泽那边暂时全部冬眠,等奉剑到了再说。”
  神道尽头的镇墓石碑之下,一道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无尽林海,淡淡地对面前跪着的数名黑衣人说道,
  “另外其余各国除空桑本部外,皆启动预警,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属下领命!”
  “奉剑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阴影中人摆了摆手,数位黑衣人转瞬如同鬼魅般隐没在了帝陵夜色里,只剩下一人依旧跪在他面前。
  能这样号令阴森可怖的夜归人的,天下间只有两人。
  但是夜归人名义上的首领,空桑国封镇陵剑,相传终生不出空桑帝陵宗庙一步,所以神道尽头这位,只可能是夜归人副统领——星榜十七·夜归礼魂。
  “钦天比你强,但是他死时连宗庙魂灯都失效了,若非赐酒传讯,连统领都没能发现,此事至今仍未有任何线索,所以你不要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专心调查赐酒死因,‘涸泽’计划是否继续,你随机应变。”
  “属下明白。”
  “组织在大泽之国十年内连折两位护法,此事必有蹊跷,赴任路上请神算子算一卦,卦金由我或者统领来付。”说到这,礼魂顿了顿,一枚漆黑的药丸从阴影中激射而出,落在了奉剑手里,里面有若有若无的虫鸣声传来,“这赐酒的‘逐味子’你带着,若是找到了罪魁祸首……”
  礼魂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奉剑却低头领命道,“属下明白,一切以空桑为先。”
  “好孩子,去吧,好好地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礼魂的身影如一抹轻烟随山风飘远,向着山巅灯火通明的宗庙飘去。
  宗庙里昼夜不息的长明灯如同历代帝王悲悯肃穆的目光,注视着所有空桑的子民,为他们指引回家的路。
  奉剑抬头,带着最虔诚的信仰,深深看了一眼宗庙灯火,转身离去,轻轻唱起了一曲悠扬的小调,身影消失在盛夏翠绿的拂柳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宗庙里,高官博带的青年王者手握明焰,平静地焚香点灯,目光悲悯而深邃。
  礼魂悄然出现在庙门口的位置,恭敬行礼。
  “都搭上两个了,何必又送去一个呢?”青年轻轻叹了口气。
  “大泽虽情势平稳,但总不能迟迟无首,迟恐生变,事涉空桑百年大计,属下以为当如此。”礼魂恭敬地回道,“况且夜归人的血,总不能白流。”
  王者叹息,轻轻敲着手边的长剑,哼起了一首空桑民谣。
  “……昔我往矣……”
  ………………
  此时远在大泽的萧钦突然觉得背后泛起一丝凉意,不过也没有十分在意,只是将寝殿的门窗严严实实地关上,然后快速打坐内观,查看自己这一次的收获。
  他确实误打误撞地完成了“生杀磨砺”的任务,虽然莫名其妙地没有任何真实感,但是也算是生死相搏然后击杀,只是最后那人化作一堆冰晶的场面没那么血腥。
  但是要是这么简单就达成了修行《遮天秘藏》的条件,那《遮天秘藏》早就烂大街了。
  遮天秘力诡谲神异之处,是将修出的内力与杀意同时融合,令二者相互平衡达到无形无迹的状态,故此动手之时犹如遮蔽天机,无形无迹,可以说杀人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而需要以外来杀意锤炼,这是为了让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中,能够自然生成契合自己的杀意。
  一般的外来杀意,都是经历过生死搏杀之后,由修行者自己观想模拟,越接近真实,效果越好。
  当然,在直接生死搏杀中即时的杀意锤炼的效果是最好的,不过在那种时候进行《遮天秘藏》艰难恐怖的修炼历程,是嫌命长了。
  不过此刻萧钦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生杀磨砺”一个任务就能开启《遮天秘藏》的修炼了——因为任务奖励。
  “杀意波动残念:顶级杀手一生杀意凝聚而成的残念,能够由神魂引动外放形成不同程度杀意波动。”
  萧钦看着神魂深处漂浮在《流源仙典》旁边的一小团黑色气息,大概知道了怎么使用,咬了咬牙,开始修炼《遮天秘藏》那种凶险无比的遮天秘力。
  明镜无尘心自然开启,同时触发杀意波动残念,引动一丝杀意流露,接连不断地锤炼他体内艰难蕴生的遮天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