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殿中所有人，见有人听完在思考，有的人则是面露不屑。
她唇角微勾，又继续道：“可是，在大多数女人还在忍气吞声时，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了女儿，勇敢的对上了她的夫君。”
“当第一次明明是夫君的错，却狠狠打了女儿时，她毫不犹豫的回了夫君两个耳光。第二次，夫君又因小孩子说了句实话，想要活活掐死女儿时，她下了狠手。”
“她让夫君折了两根腿，想要让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她好送女儿远走，借此保住女儿的性命。她想的是双方都能达到一个明面上的平静，可惜，那个男人并不那么想。他只想让女儿死，让这个护着女儿的发妻去死。”
武王妃说着，眼波流转，扫过在场的所有夫人小姐。
“这个女人，你们应该道她是谁吧？她就是被你们嘲笑的对象，沈氏。你们觉得她不符合女子该有恭谦柔顺，可本王妃却觉得，沈氏比之你们强上万倍。她主动和离，打的不只是建安侯府的脸，她其实还响亮的打了京都中大部分夫人的脸。”
“女人，就该为母则强。若连子女都护不住，那么还配称之为母亲吗？吴老夫人，你说，本王妃说的可是？”
武王妃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后，最后还是讲矛头对准了吴老夫人。
“呵，武王妃眼下之意莫非是在鼓励所有认为自己过得不好的女子，皆可和离？”
吴老夫人一辈子活在教条之中，怎么可能被武王妃这几句话说的转变观念。
“有何不可？在我看来，女子如水，本就是极为能忍的。若一个女子觉得在夫家过下去无望，又舍得能放弃身份，和离又有何不可？”
武王妃依旧是话音不高，可她这话却掀起了万重浪。
“天哪，武王妃竟然这么胆大，连这样的话都敢说？”
“对啊，这种话若是被武王爷听去了，就是再爱重她，也会勃然大怒吧？”
“我看武王妃是被武王爷宠的不知道北了，才会说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武王妃听着夫人的窃窃私语，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也有些悲凉，这就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夫人们。
她们早已被条条框框锁死在女则，女戒下，根本就不会在接受别的说法。
“可是，我觉得王妃娘娘说的不差啊？”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之女陈文婧，也是和顾瑾宁走的比较近的闺秀。
她本来早在看到顾瑾宁时候，就想过来，可却被她娘狠狠警告了，不许她上前去说话。
现在听完沈氏的话，在听完武王妃的话，陈文婧一个没忍住，就说出了自己心里之言。
有了打头的，自然就有和她差不多心思也敢接口，“我也觉得王妃娘娘说的很对，我们虽身为女子，可也不能将自己贬低到尘埃去。”
“芸姐姐说的是，身为女子本就不易，若再将自己一再放低。那可以想象，在若干年以后，即使是高门贵女，是不是也不能挺直腰杆？”
“对啊……”
一时间，说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份都是场中还未嫁人的闺秀。
她们虽然无法体会为母之心，可却明白女子地位正在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