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菜小说 > 玄幻奇幻 > 末日乐园

1521 细微的声响

推荐阅读: 都市之无上天骄远东帝国陈六合苏婉玥妙手圣医新婚娇妻宠上瘾神的乱入二次元生活武尊道坑爹儿子鬼医娘亲异世医仙海贼之白狮子海贼团女神的贴身高手肛肠科拯救世界全球御兽时代:开局解锁暴风龙叶凡秋沐橙重生2001年随身空间:农女世子妃伐天纪元征战诸天世界我在日本当巫女最强靠山王沙海古城神医娇妻飒爆了重生1990之隐形富豪少年财王花痞僵神十年磨剑,一剑惊天!天降六宝:追我妈咪请鬼吹灯之云南虫谷桃运邪医重生隐婚:Hi,高冷权少!名侦探修炼手册贴身狂医俏总裁夏有情订终生,总裁的心尖甜心独家蜜爱:帝少的大牌隐婚妻天才相士末世重生之低调种田我的老婆贼有钱阐教有金仙空间辣媳:山里硬汉撩妻忙百年争战江志文周诗语世界资源霸主小妻爱你如初江山一舞妖孽仙尊归来凤还巢:隔壁王爷套路深重生军婚:首长大人套路深豪婿从统御万界开始天玄战神夜半惊婚:夫君是鬼王大灾变陆浩苏敏网游之大招法师火影之大武学系统我那荒唐狗血的三十一年混在国企当神豪星球大战之第四天灾快穿女配有毒:男神专宠手册你也算位面之主?这个三国很核理豪婿临门命运天盘科学修仙传唯我独仙滚吧我不想杀人这就是套路巨星战地摄影师手札高手下山,我不会武功,但我是仙我要做一条咸鱼大汉骑军重生之热血传奇人生林炎柳幕妍伊塔之柱刚进门,绝色总裁拉我领证陈情令叶七绝程曦恶魔校草:甜心,闹够没!重生之活成自己心中的主角战神无双九重天最强御兽使官神我的芳华年代随身带着两亩地不负时光不负己公主殿下又在作妖了溺爱大神夫人东方第一战神让你代管火凤凰,全成女兵王了?天降巨财都市至尊阎罗人人都爱龙霸天我不想继承万亿家产隐婚娇妻不好惹我叫李不凡100世纪——白与黑物语完美觉醒者战国天子刘信嘉嘶兽封神战线洪荒之我通天绝不封神重生之神级败家子乱世才子神级狂兵少帅:夫人又在闹离婚兽世狂宠:兽夫大人,来生崽我在电影世界做神豪美女明星的绝世高手天朝一品恶少重生后,末世小祖宗虐暴娱乐圈欢乐种田:翻身农女把歌唱梦晓生庄重生国民男神:权爷,花式宠无限位面交易平台网游之十倍暴击伤害训过实马的我们穿越了怎么还要训赛马娘?千年僵尸在都市山野小神农超级小前锋
如果不看房间内部构造,只是将三方位置标出来的话,那么现在三方人马刚好各自处于“l”的尽头和转角上。
  林三酒此时藏在“l”的拐角,能把另外两方人都纳入眼底——张师站在她身右手边墙壁尽头,只露出半张脸,身后那两个巨大的「威」「權」文字,仍在天花板下静静伫立;哪怕看不见全貌,它们的威力仍在。
  爱伦坡和余渊一前一后,慢慢地走进了门厅,还不敢贸然进屋。他们的目光从屋里办公桌上一扫而过,正在四处搜寻着张师的影子,爱伦坡扬声问道:“你在哪里?你怎么不出来?”
  在看见张师果然脱下了防护性文字后,他虽然信了几分,却还是没有简简单单就把防护文字摘掉。想来张师也是心里七上八下地正在焦虑,抬手抹了一把脸,说:“我受伤了……你,你别过来。我自己躺一会儿就行。”
  越不叫他过去,爱伦坡反而越想要过去,连声音都高了几分:“你被那女人打伤了?别客气呀,我这儿有能够帮你疗伤的办法,你是伤到哪了?”
  “没,我没怎么受伤,不用麻烦你了……”张师倒是很懂得欲擒故纵之术。在他声气颤颤巍巍讲话的时候,他其实仍旧半躲在墙角后方,身体立得直直的,面上闪烁着一层薄亮热汗,一只眼睛时不时从林三酒藏身其后的书桌上扫过去。
  每次被他扫过时,林三酒都得忍住从体内深处泛起来的一个寒战。
  爱伦坡这时已经顺着他的声音,朝来源方向转过了头。他得先走到林三酒书桌旁,再走入张师所在的走廊里;他拉着女尸的胳膊,一边慢慢走来一边笑道:“你不用有顾忌,让我瞧瞧……”
  随着他的话音接近了,张师也缩到了墙后去,那两个巨大文字跟着被拉进去了一半多。看见的部分小了,但它们的意义仍旧继续统治着林三酒的头脑——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能隐约感觉到它们是怎么统治的了。
  她的头脑中仿佛被筑起了一圈高墙,张师下的每一个命令、表达的每一个意志,都在这个“井”中内壁上来回激荡,随着一次次的反馈叠加,回响越来越强劲响亮,越来越不可置疑。而她之前的人格、经历、思维,都像是被隔在了高墙之外,被宏大昂扬的声音给掐住了气息,淹没了形迹。
  她要费足了力气,才能听见黄钟大吕之外那一丝丝不合调的异响,一声遥远的隐约呼号。
  爱伦坡的双脚离办公桌越来越近,终于在客厅中一转身,朝张师声音所在的走廊里望了过去。几乎在同一时刻,门厅里的电话登时嘀铃铃响了,叫林三酒激灵一下拧过了身——电话是受张师操控响起来的,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等待着这道命令,当即从桌后一跃而起,双手撑着桌面一个空翻,近乎无声无息地落到了爱伦坡与余渊二人身后。
  “她来了!”张师惊叫道,“跑啊!”
  她掀起的风吹上了那二人的后背,为这一声示警提供了最好的注脚,爱伦坡急急地拧过了身;在他与林三酒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张师在另一个房间深处尖声喊道:“快解除文字,她会攥死你的!”
  慌乱之中,人会下意识地服从外界那一个听起来权威性十足的指挥——这是人之常情,却也有常情之外。
  此刻爱伦坡惊得脸都扭曲了,却一时仍旧不敢脱去文字,保护性文字在领口里闪烁着片甲磷光;就在林三酒的阴影扑上他的头面时,他一把抓过了身旁的余渊,将女尸朝前方一甩。
  余渊指挥着一具尸体,本来就不灵便,顿时踉跄着往地上栽倒下去,林三酒侧身一让,下意识地伸手向他抓去。
  万一被瞧见自己对敌人如此心软照顾——
  这个念头转到一半,她半途中突然顿住的手就已经错过了余渊的胳膊,后者滚倒在地,“当”一声撞上了书桌。爱伦坡反应倒是不慢,掉头就跑——他此时离开房间的路被林三酒堵住了,只能朝张师所在的卧室深处跑去;林三酒脚下一蹬,扑了上去。
  她想哭。
  「威」「權」二字半遮半掩,仍在墙壁拐角后方立着,朝它们扑过去时所产生的那股惊惧害怕之意,几乎能叫人瘫痪软倒在地,只想恭顺地恳求,颤抖,双膝着地往后退——林三酒这一辈子,还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自己这么像一条软弱无力、一按就是一滩黏腻的鼻涕虫。而对面,是她逾越不过去的坚硬高墙。
  但是,鼻涕虫也可以在墙上撞碎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在墙上轻轻地打出“啪”的一声。
  在此之前,万籁俱寂;在这细微的一声碰撞之后,又重归于万籁俱寂。此前此后都是空旷无声的死寂,却永远地不一样了,因为这样无用、蠢笨的一次撞击,已经确确实实地发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