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苍老中带着几分压抑的声音在头响起，他抱着哆嗦不止的身子，缓缓抬头。
“尧光。”
老人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眼里漆黑一片，叫他不禁往后退了退，缩在墙角，低下头。
“抬起头来。”
只是，那道苍老的声音沉了沉，再次响起。
他被几个地痞欺负，是老人赶走了那些人，但是他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老人，也不是什么慈祥善良的。
但，他早就在几年的流浪中，学会了看人眼色和怎么保护自己。
知道面前的人没有耐心，他乖乖地抬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你拜我为师吧，孩子！”
然后，他看到，老人眼里一闪而逝的痛楚和怀念，等他回神之际，老人一把将他提起来让他站好，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唇角扯了扯，有些生硬地加了一句，“跟我走，我教你功夫，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吃得饱穿得暖。”
“好。”
他乖巧的，带着感激地头。
但是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知道怎么讨好老人，他知道，老人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眼睛。敏锐如他，察觉到什么，却聪明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乖巧听话。
果然，老人很是满意他的乖巧听话，收了他为徒，带他回了蓬莱岛。
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地方。
然后他见到了阿绫。
明眸善睐的姑娘，即使还很年幼，却生得玉雪可爱。她睁着一双水汪汪会话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地望着他，声音像百灵鸟一样欢快悦耳。
“你叫什么啊？”
“尧光。”
“尧光，我还不会写你的名字，你以后可不可以教我？啊，对了，你识字吗？”姑娘两条辫子晃着，她围着他转，眼里清澈闪着他的倒影。
老人在一旁眼神流露出真切的宠爱，佯装怒色地对姑娘喊了一句，“阿绫，这是你师叔，你怎么没大没的！”
是这么，那眼里的笑却像是随时要溢出来似的。
“爷爷，师叔？这个大哥哥么？”她眼睛瞪了瞪，更大了，有些惊讶好奇地抓着老人的手，晃荡着，问。
“嗯，是啊！”老人将姑娘领到他身前，面上有几分严肃，道，“尧光，这是师父唯一的孙女，以后你陪阿绫玩，好好照顾她，不许让人欺负了她，知道吗？”
怪不得，原来她是师父的孙女。
尧光在心中暗自决定，日后要好生讨好这个阿绫就凭她是师父宠爱看重的孙女。
瞧着，也是个心思单纯好骗的。他当时心中这般嗤笑地想。
所以，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颇为真诚地眨了眨，头如捣蒜，“师父放心，尧光会一直对阿绫好的！”
这句无心虚伪的话，却真的跟着他一辈子。
阿绫活泼单纯，心软好哄，是要他照顾，但很多时候她也会照顾他。
每次他练功没达到严厉的师父的要求时，就要挨饿罚跪，师父对他是极为狠得下心的。每当这个时候，阿绫就会偷偷带着食物塞给他。有时候是一个包子，有时候是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