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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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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入了六月,天气逐渐闷热。我手中握着宫扇,摇晃着,轻轻扇着风。
  秀女们一一册封,顾女郎倒是好运,赐了“珍”字,而有过摩擦的许女郎,也是赏了“昭”字。这二人封号听着和和美美的,吸足了宫人的眼睛。
  今日天色突然昏暗,闷雷声轰隆,大风刮起,吹得萧寒斋的门窗吱吱作响。我询问薜荔今日是何日,听了薜荔的回答,我想起十五是帝君生辰。
  这下可愁了,不知该赠予帝君怎样的礼物。
  我撑着脑袋,双眸直勾勾盯着跳跃的烛火,思绪已飞到九霄云外。忆往昔相处的岁月,我竟不知他喜爱什么,反而是他当时会随手赠我一串糖葫芦。
  女红我并不擅长,时常扎破手指。厨艺罢了,油烟浓厚的地方我很少踏足。虽然懂得古琴,却也不能抱琴贸然前去,惹得他厌烦,实在是得不偿失。一个个生起的想法,也一个个被我否决掉。
  最后的最后,我才下决心。我见过他的字,一笔一划都下足气力。我也提笔,在香宣上落笔提下“昌盛”二字。就算常常写字,我也不曾拥有一份霸气,“昌盛”二字看着飘逸有力,仔细观察有些华而不实。
  我也尽力了,皱着眉,摇摇头。等到十五之时,差遣薜荔把这墨宝送去乾清宫,只求卫哥哥可以勉强接受了。
  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笑万缀都歇的俱寂,踏满地断柯折枝,素手拈起茶座,饮下一盏茶。
  天空薄雾浓云愁永昼,细如丝如缕的雨点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缠缠绵绵的景象,让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更显翠绿。
  这天儿啊,像人心般捉摸不透,望着雨,蓦得想起于储秀宫时听明珠一块儿坐于窗边悠闲。可不惬意。思来明珠封了位亦得了“昭”字封号,心中也是实打实儿的为她高兴呢。
  鹂音入了耳,微怔,以为是自己过于念想而错听,继而又一声传来,眉眼弯弯,忙从软榻起去门口引了进来,浅笑安然,行了个欠身礼,虽说打了伞亦处于夏季,可心中还是忧万一寒气入体,风寒了可如何是好,唤婢子取来干帕,沾沾眼前人儿身上的水滴。遂笑言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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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着雨怎得就跑来了,这般想我?”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毓灵斋内烛火仍点着,清姿手拿绣针在绸缎上来回穿梭,动作麻利。“小主,已是亥时了,明日再绣吧?”若烟瞧着心疼,为了皇帝生辰礼小主已好几日没有好好歇息,再这么下去怕礼还未送到,人先倒了。清姿抬头看了看窗外,“无妨,马上绣好了。”在闺中无事时便时常刺绣打发时间,倒是头次认认真真绣了要送人,更何况还是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古人云“不可居无竹”,竹象征骨气与君子,绣上青青竹子用素色绸缎制成香囊,清淡高雅。
  一会功夫终于完工,清姿把白术、白芷、山奈、苍术、辛夷、香排草等植物的根茎碾碎混合装入香囊。吩咐若烟放入木匣,并再三嘱咐一早就送去乾清宫,这才洗漱安心睡下。
  眼看将至,我却在秋爽斋耷拉着脑袋,是不常见的悻悻姿态。许明珠会读书、会颂诗、会写字,这些她会的,帝君都有更好的,更出色的名家真迹,哪敢班门弄斧?真真是犯了愁。
  支腮托颐思索有何可赠,静女傍侧拾掇物什,总归还有些杂事未了。蓦地,桌上多了一物,是赤木鎏金镌刻珠纹的锦盒。我抬头去看静女,她言是从许府带来的东西,方拾掇出来。缄默无言,不用她说我也知此为何物。曾经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东西啊。
  阿爹在我跌下桃花树的那年,为补偿我,曾赠我一块奇玉,夏日生凉,冬日生暖。此时此刻,它正静静躺在我面前的锦盒内,重见光。
  颀指搭上盒扣,打开一现玉石的模样,是极其普通,却剔透得不普通。我将它取出,满脑子的古灵精怪都在那一瞬有了定数,红木盒的幽香染上了玉石,仿佛它带着与生俱来的香气。
  支洵异去寻些份例内的金线来,又教静女携玉石去打磨支孔。待一切备置妥当后,我回忆着茹祖祖的丫头教的手法,一点一点琢磨着去扎这个平安扣。精其功,专其业,我果真不擅细巧的手工,但也有一份心,想赠他我亲手做的贺礼,只让静女帮我理理线头,润色一番。
  碧色剔透的玉石由金线穿过,垂有流苏细穗,串一琉璃珠在玉石之上,周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木香。
  亲自携礼前往帝君处,交与公公。
  :平安扣是以祈福、辟邪之意,愿您龙体康健,岁岁平安。
  伞倾,丝丝雨滴落于粉颊,凝成水雾,更显朦胧婉约。挡不住风吹进雨丝,润湿衣衫袖口,不恼,满心满意望向朝我赶来的人,仍旧是雨夜晚的明艳笑靥,小跑着,溅起积水。
  :可不是吗?你这般的美人儿,谁不惦记?
  顽笑戏言,还她揶揄与半礼,唐毓安特有的香气萦绕鼻尖,沁人心脾,放松精神。连轴转的日子里脑仁总疼,只能在紫菱斋中寻一隅静地。
  并未遗忘今日想与唐毓安共享之喜,召来静女献上这“喜”。琉璃壶蓄满琼浆玉液,揭盖果物香气迸发而出,不自觉分泌津液,想要一品醇香。
  :正是这雨天,才合适来一壶温热浓烈的青梅酒。
  是我偶得的宝贝,由青梅酿成的琼液,合该寻一日生冷的天来用。
  有乖觉宫人支案放桌,伴一小炉煮酒,时刻适宜,为唐毓安与许明珠满一杯热酒,不时品上些许。烈酒辣喉,片刻过后,无丁点寒意,暖身暖心。回味有青梅的酸甜,是女儿家独爱的滋味。
  :你也尝尝?
  剧情皇帝生辰献礼.
  今儿个是十五,陛下生辰,众妃哪个没起了私下献礼的打算,此番情状,却叫徽音犯了难。她所擅之艺皆需当面施展,然,位份低微,难见天颜。献艺不成,便惟有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