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翻阴阳怪气和有一说一之后，艾丽娅和卡其色御姐的对话落下了帷幕。
九局收队，她们回家，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时之间场面像是拍完戏收工一样和谐——除了那些依旧残留在现场的大坑，昭示着之前这里遭受过何等的磨难。
“关于相关的后勤费用，从经费里面扣吧。”白梨双手叉腰，叹了口气：“我——”
话没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看见~夜空的帆~星星为什么~簇拥月亮~』
『我看见~大海的帆~涛声为什么追赶光芒——』
艾丽娅侧目过去，发现白梨还挺潮，这铃声好新啊。
不像是她和卡其色狂放，都是老歌——她们一看就知道是中年老阿姨了，完全跟不上时代那种保温瓶泡枸杞的。
“喂？哪位？”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白梨想了一下，等到铃声依旧坚持不懈地响了一阵之后才接通。
『白局长，我是艾如龙。』
“……哦，艾先生，你好。”白梨揉了揉额角，多少带出几分不耐来。
说实话，她现在还挺不想和艾如龙打交道的——倒不是说偏见或者别的什么，即便明月天涯和艾丽娅各种搞事情，也不至于连带着让白梨讨厌艾如龙这个和她们母女俩没啥关系的路人甲。
什么？他是明月天涯的前夫？是艾丽娅的亲爹？
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白局长，今晚的事情我听说了。』
“嗯……啊，听说了啊？挺好的，没事就好……”
白梨心不在焉地打着马虎眼，目光投向平板上看着各种战场统计，心说我俩不是一个系统为什么你还不赶紧挂电话，我一个官方暴力机关的指挥官和你一个金融系的大亨能有什么交集？
『因为我的妻子和女儿都牵扯其中，所以我决定向九局捐赠一笔专门的资金，用以修缮维护这次事故造成的破坏。』
“哦，我知道，你是说泰丰楼那边对吧。”白梨打了个哈欠：“好的，非常感谢艾先生，账号的话我们这边会有人联系你的。”
『不仅仅只是泰丰楼的，包括今天晚上的这些损失，尤其是东山附院和东山大的。』
“东山附院？”白梨眨了眨眼，扭头望向旁边的情报科小姐姐，按住手机压低声音问道：“东山附院那边怎么了？”
不是说只是震死了一个a级生物兵器吗？还有别的啥？
情报科的小姐姐想了一下，在平板上面翻了个页：“这里。”
然后白梨就看到了现场实拍的图片，那个战损成色叫一个犀利啊，冲突地区被轮番犁地炸几遍也就这个样了。
东山附院的住院部大楼一侧被直接掏空了一层，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炸开，然后给侧面崩了个口子一样——相比起一辆路边宝马车的损失，修楼才是大件事。
深吸了一口气，白梨按捺住自己直跳的眼皮子，声音瞬间柔和甚至于有那么点柔媚：“艾先生啊？还在吗？哈哈哈哈！”
『白局长，很抱歉我只能帮上这么多忙，这段时间我——』
“没事没事，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应该的应该的……至于你说的那个损失，咳！那个不重要，对对对，我觉得吧，有些事情我应该跟你说一下，主要是关于你的前妻……我是说，关于你的妻子陆无瑕女士——对！没错，哎呀，她现在很危险啊，但是你放心，无论是出于她本身的共和国国民身份，还是作为一个共同战线合作伙伴的身份，我们九局都会竭力保证她的安全……没错！想要杀她，起码得踩着我们整个东山分局的尸体过去！哎呀言重了言重了，艾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
在旁边的卡其色御姐表情愈发古怪，她用手肘拐了拐艾丽娅：“嘿，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想问什么？”
“你说你爸要是以后知道你就是玄袍暴君陆颜倾，会不会对今天的行为有那么点后悔？”
“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后悔。”
“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的话。”艾丽娅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突然jojo化：“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我在跟你说正事儿，你总得考虑一下未来。”
“考虑个屁，我来蓝星走这一遭，原本只是为了安安静静地当一只炸虾球！”
“那现在呢？”
“现在？”艾丽娅亮起手臂上的蝴蝶结绷带：“妈的我现在自己咬了自己一口！”
“还行。”卡其色御姐有些无奈：“算了，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正说着话呢，白梨已经结束了和艾如龙的通话，表情上带着些许茫然地看过来。
艾丽娅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眉眼松缓，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了那朵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垮了下来，娇弱得很。
“艾同学。”白梨很客气地蹭过来，搓了搓手：“那个……我问一个问题啊，你不要生气。”
“什么问题？”
“你家——我是说，你爸，到底有多少钱？”
“我爸？我不知道啊。”艾丽娅很茫然：“我向来不问他这个问题的，毕竟我也不需要用太多的钱，所以我——”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艾丽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作为艾小白花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是陈医生的《红玫瑰》，只有是玄袍暴君的时候她的通讯器铃声才会换成《风云》，手机都会换一部。
没办法，对于维持人设这件事情，虽然不在意别人当列文虎克看出痕迹，但在细节上，她是认真的。
电话是湛蓝打来的，艾小白花摁错了接通键，成了免提。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湛蓝的嘘寒问暖……
好半晌之后，湛蓝才恋恋不舍地让开身位，让艾如龙的声音夹杂进来。
艾如龙的话很简短，大抵就是说了一下今天的意外不用担心，以及想起了一个小事情忘了告诉她。
他给艾丽娅带了一个新年礼物，之前吃饭的时候说要给她个小惊喜的，可惜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幺蛾子，以至于他自己都忘了那不起眼的一茬。
嗯，毕竟只是一辆空客a380空中宫殿而已。
“等过几天，爸爸安排好这些事情，你就可以和你二姨一起去北地度假，看看雪什么的，她之前刚和我说了这件事情，我同意了。”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艾小白花挂断了霸道总裁的电话。
搁着和谁炫富呢？要不是我的现金全都给了莲花投资公司，要不是坚强哥还没把之前击杀得梅因的好几千万欧赏金给我打到账上，我难道自己买不起一架a380？
我现在还有一架麻辣鸡丝打赏的飞机，空军一号同款！波音747！
话说回来，是空客a380贵还是波音747比较贵？自己的钱买得起的吧？
白梨的脸颊有些轻微的抽搐，就连吃剩下的半个梨子都不甜了。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我其实不怎么花钱的，所以对这些也不怎么敏感，白姐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是我爸爸那边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是我的不对。”白梨吸了吸鼻子：“我真傻，真的。”
她扭头扫了一眼卡其色御姐，后者一副憋笑的表情，肩膀都在微微抽搐。
“笑屁啊！玉辞心我忍你很久了！你一直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我……噗嗤……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卡其色御姐捂着嘴，眉眼弯弯。
“什么高兴的事情？”
“一般家庭艾丽娅。”
“我家其实没多少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滚！”
……
……
东山市·九局总部·研究基地
夜色中，一架黑不溜秋的直升机闪烁着信号灯赶到，一对精悍的武装人员护送着几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甚至于是身型稍显佝偻的老人家从飞机上下来。
他们完全不管这里已然是九局东山分局的腹地，依旧警惕地看着周围。
理论上这些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新闻上的专家，是不能够在这种时候来到依旧维持着警戒的城市的，尽管东山市号称是国际大都会，但九局一旦启动了战备状态，整个城市在内部看来都算是危险区域，并不因为城市本身的地位而有所更改。
说句最极端的，就算是九局的东山分局死绝了，也得先活过来保证这几位大佬的安全，把他们稳稳当当地送到交战区之外去再死——所以东山分局就很伤，你们大半夜赶过来，这不是增加工作量吗？
一帮科研大佬里面，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有霸道意味的老爷子，只是穿着简单的休闲西服。
但他的眉毛很浓密，眉型是标准的剑眉，那望过来的眼神即便并无太多思绪，也自带一种渊深如海的威势，沉稳之中带着让人心悸的凌厉。
共和国很缺科学家，但也不缺科学家——缺的是尖端的科研领袖，不缺的是那些后续展开研究的聪明人，而这位老人家，则是共和国为数不多的战略级科学家，行业领袖级别的存在。
搞科研的大佬，和有战略思维，能看明白整个前沿军事规划布局以及产业布局，用前瞻性的目光去看待一门技术以及后续发展路线的大佬，那是两个维度的存在。
上一个共和国有名的战略科学家，大家或许都还熟悉——五师寂灭·学森公。
他是接触过米利坚当时的军方回形针计划的，当年德意志和苏联打生打死打到了43年，伴随着一系列的战争失利，小胡子知道这次不能势如破竹地打进斯大林格勒而后活捉斯大林了，这得打持久战，所以德意志高层把原本派到了前线的大量科学家和工程师召集回来，准备收束人手和资源，开发尖端武器来打破僵局——比如说v2火箭弹之类的。
这个情报被米利坚的情报部门截获了，他们也想要搞个大玩具，就特意找来了当时自家的镇国之宝冯卡门，问我们能不能也做出来这种东西。
大概这么长，这么大，能打160千米以上，当然你要是能从我们本土直接打到欧陆什么的，那么大统领应当不介意给你也准备一个一吨重的奖章。
冯卡门上了天台，说德意志科技天下第一，我们米利坚没救了，等死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