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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火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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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火照7
  
  天道君主在军营前慷慨陈词,激励每一个出征的勇士。
  所有的勇士都站在营帐前,戎装在身,宝剑佩腰,亟待出发。他们是天道最年轻勇敢的男子,因为年轻,所以热血而又激动,在君主义正言辞的激昂言辞中,焕发男子最原始的野性冲动,并且将这种冲动付诸于一个神圣庄严却又无可奈何的使命,保家卫国,守护家园。
  我站在远处,望着栖泽那张刚毅不屈又充斥血性的忍默面孔,忽然,就觉得心痛了。
  栖泽,你是利欲的牺牲品,我们,皆是如此。
  我们都是弱者,受命运摆布,无从抗拒。
  君主高高举起火把,跨上马背,他粗哑的喉音唱响豪迈的悲歌,带着天道最精英的男子,奔赴虚无世界。
  他们就这样走了,留下女人的惆怅,徒增天道的寂寥。
  我在神龛前跪下,深深叩拜。我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以至于向莫须有的神灵祈求,我抓住每一丝空洞的希望,愿我的栖泽,平安归来。
  战争很快开始,我未曾身处其中,却感同身受。虚无世界的战争,震动天道的大地也在剧烈摇晃,庞大的古树因为震动而连根断裂,压垮建筑,河流逆转,混水横流,山洪爆发,冲刷沿河的村落,大块巨石从山峰上滚落,砸在地上,发出阵阵闷重的巨响……
  所有的人都感觉压抑,整个世界正在毁灭。
  我战事,却未能亲临。
  没有捷报,没有消息,没有一点前线的情报。在命运判决的前夕,我唯有等待,不安,惶恐,焦躁,再多的情愫交叠,也只能静默等待。
  在战争的第三天,天空被黑云障蔽,深色的雾气从穿透大地,进入天道的领域,我的祝愿被不详的预见代替。
  有一个浑身都是伤害血迹的男子穿过甬道,回到天道。他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跌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他嘴里喃喃着,映玠……没有人可以阻挡映玠,所有的人都不能与他匹敌,我们败了,虚无世界已经危在旦夕……他来不及说完最后的话,便死在了故园的土地上,含笑临亡。
  天道的女人在无助哭泣。
  栖泽,我的栖泽,你在哪里,你许下的诺言,定要兑现。
  我理性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酷,我要去寻找栖泽,就如同我前往军营寻他一样。我要看到他平安,带他回来,履行誓言。
  栖泽,你等着我来,我们,相守一生。
  我要去找他,捍卫我的爱情,虚无世界再凶险,敌不过我心意已决。我无需思虑,只要带上他的剑,遇到死敌便杀敌,敌不过,便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如此简单。
  就这样,我带着他的剑,只身穿越甬道,进入虚无世界。
  栖泽,我很快就到,你等我。
  未曾亲眼见到是想象不出战争的残酷的。
  整个虚无世界被黑烟笼罩,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声声临死前的哀嚎提示着周围的死亡。上古邪神的法力笼罩整个世界,吸取天人的力量,到处都是天人的尸体,扭曲地横在地上,有些尚未死去的,艰难地喘息,等待着下一刻的死亡。满地都是血迹,尸身,以及断裂的武器,没有一处空隙,阿修罗轻狂的声歌掩盖失败的呐喊。
  我踏着同胞的尸身,向虚无世界的边缘龃龉前行。
  天柱开始崩塌,天空已微微倾斜。
  栖泽,你在哪里?
  黑雾中我摸索着往前,我在尸体上跌倒,爬起,对于恐惧已然麻木。
  在虚无世界的边缘,我透过黑烟,看见了栖泽。
  大片天柱正在断裂,尖锐的石块密集地从天空落下,刺穿他的身体,他坚持着最后的力量,用血肉之躯顶起尚未破碎的石柱,坚守他的使命。
  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却依旧伫立不倒,他整个人与天柱化为一体,在世界的边缘屹立。
  栖泽,我来了,栖泽,你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