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啊!芳妈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可是我从小带大的啊!”芳妈忍不住摸着罗齐的头顶,眸子里都是慈爱。
罗齐避开了芳妈的手,“芳妈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在芳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芳妈也不计较,笑着道。
“芳妈,我好难受。”
“乖孩子,怎么了?有什么都可以和芳妈说。”看到罗齐露出不开心的表情,芳妈立马问道。
“芳妈,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点穴送回房间吗?”
“对啊?为什么?”
“因为我去了秘境。”
“秘境?那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罗家有个秘境。”
“嗯,有个秘境,就有个秘境呗!干嘛要点你的穴。难道那秘境,还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嗯。”
“真有?是什么啊?”芳妈露出好奇的眼神。
“是我父亲。”
“堡主?堡主在里面练功?”
“不是,是我真的父亲。”
“齐儿啊!你把芳妈搞糊涂了?堡主本来就是你真的父亲。”
“不是的,芳妈,一直以来的父亲都是假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看到父亲一个人像是一个乞丐一样,从秘境里走了出来,而且他都瘦得只剩下骨架。”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还有,芳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罗齐见芳妈摇了摇头,又继续道:“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父亲叫他影主,灵儿叫他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子是谁?还有小灵儿也在吗?”
“嗯,灵儿也在。父亲还要杀了灵儿,无论我怎么求情,父亲都不理我。”
“小灵儿那么好的姑娘,还是齐儿的妻子。堡主又是何必呢?”芳妈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芳妈,我活得好憋屈,真的好憋屈。”这话是罗齐的真心话。
从小到大,他罗齐看着是这罗家的少主,本应该是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可事实上,他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没有自由,没有决定权,没有话语权,只能事事听安排的可怜虫。
父亲每次见他,就要他好好学习知识武功,要他早日成为配得上罗家的接班人。可以说,从来就没给过他一个笑脸。
母亲就更别说了。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就不待见他。后来更是他一做不好什么事,或者不听话,就让忠叔打他。只有他被母亲打得过分厉害,要吃不消时,父亲才会出面。
在这个到处都是规矩的罗家里,一向是人精的财叔自然不会坏了规矩,去过分关心他这个未来少主。所有的下人们,那些个小厮丫环影子护卫们,更是只会尊重他,却又是以他父亲马首是瞻。
这么大一个罗家,甚至整个罗家堡里,罗齐就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这亦是他五岁那年,想要逃离这个罗家堡的原因。
他的逃离说来也是巧合,那日他一个人在练功。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点了他的穴道,把他带到了码头,放上了一艘船,就带着他离开了罗家堡。
而也是那次,他差点被黑衣蒙面人卖给人贩子的时候,被路过的芳妈无意中救了。
其实那时候的五岁罗齐,本来是不想回罗家堡的。芳妈待他真的很好,哪怕那几日他们过着穷苦的日子,却也是罗齐过过最开心的日子。
据芳妈说,她的家人都被坏人杀死了,她就一个人过活。平日里就靠给各家刷刷马桶为生,生活条件非常差。
可是对罗齐那是好的没话说,就像是他亲妈一样。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他,把自己的衣服都改小给罗齐穿,就怕他冻着。
哪怕那些吃食只是普通的野菜,甚至肉都看不到,却是这个妇人唯一能给得最好的了。妇人自己就吃糠,却还骗罗齐说,她不爱吃饭。
本就不多的衣服,那是都改小给了罗齐,她自己就留了两件单衣。
犹记得和芳妈一起的第三日晚上,芳妈已经睡下,罗齐偷偷起来。他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去吃了糠。
那一刻,嘴里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糠,本就比普通孩子都早熟的罗齐,落下了眼泪。他又急忙跑回芳妈的身边,摸了摸她满是补丁的衣服,真的好薄好薄,泪水更加地多了。
毕竟还是五岁的孩子,他的哭声吵醒了芳妈。芳妈还是那么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不知道他为什么哭?还以为他做噩梦了。一遍遍不厌其烦,温柔地哄着罗齐。
“齐儿,不哭,凡事都有芳妈在。乖孩子,不哭。”
另一边的罗家堡里,罗齐不见了多日,罗家已经开始拼命地寻找他。而那时的罗齐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也是舍不得芳妈过苦日子,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让芳妈送他回罗家。
这次再回罗家的罗齐,第一次开口求父亲留下芳妈做他的奶娘。这也是他父亲这辈子唯一对他做过的一件好事吧!芳妈就这样留在了罗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