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亭，凝光办公室内。
“什么？愚人众的真正目的是参与到摩拉的生产中？”
“不止，即便按照他们的方法模拟出岩神神力，也避不开使用仙祖法蜕，研究神躯恐怕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话音落下，哪怕是甘雨这种柔和的性子此时都按捺不住眼中杀意：“他们怎敢如此？玷污帝君神躯，这是想跟璃月开战吗？他们应当知道帝君并未陨落啊。”
“但至冬也知道帝君不会出手，此时又恰逢璃月内外交困，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毕竟这五百年来，就算再怎么收集其他国度的魔神之力，又如何比得过最悠久的岩神？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凝光依旧维持着天权星的从容气度，这份沉着谢言只在布耶尔和花散里这种长生种身上才看到过，难怪她能白手起家成为提瓦特首富。
她拿起手中的资料递给谢言和甘雨，轻声解释道：“这是夜兰昨天收集的汇报的情报，但这是富人的刻意安排和造势，他今天来到璃月后，这个消息在各大商会中就不是秘密了。”
“怎会如此...”甘雨秀眉紧皱，魔神战争结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凝光的话也点醒了她，如今璃月已经失去了帝君的庇护。
换句话说，至冬国对璃月的政策也会调整，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忌惮，而若是璃月露出颓势，曾经发生在须弥、蒙德的人体实验，迟早也会发生在璃月的土地上。
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人类若是要自己把控方向，那就要有面对外界挑战的觉悟。
不过甘雨已经和钟离见过一面，从交谈中得到了不少启发，很快便冷静分析道：“先前已经有部分商会倒向至冬，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处于摇摆状态的商会也会心动，那位富人对璃月人的了解很深。”
毕竟在外界看来，现在至冬只是提出技术入股，提瓦特使用的货币依旧是摩拉，并未动摇璃月的经济霸权，在这方面做出让步，总比先前宣传的争夺铸币权要好得多，届时不管谁胜谁负，很长时间的经济动荡是免不了的。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是机遇，但对大商会来说，他们本就站在金字塔顶端，是利益既得者，现在稍稍妥协一下就能解决问题，又能让家族继续保持地位，何乐而不为？
富人这以退为进的手段完全拿捏住了商人阶级立场的软弱性，偏偏他们又在七星八门身居高位，可以干涉上层的决断。
谢言摸了摸下巴，这算是璃月被帝君荣光遮掩的最大弊病，如果是面对奥赛尔那种灭国灾难，大家没有退路自然是团结一心，但这种情况就人心难测了。
凝光能果断的为了璃月砸下群玉阁，不代表其他商人也有这种觉悟。
但他还是很难理解至冬国的行为，正色请教道：“就算是以退为进，至冬的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吧？他们就没考虑过失败的后果？总不能再来个大闹黄金屋吧？”
“要说代价的确有，但走到这一步，他们最基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甘雨轻轻摇头，冷静分析情报后她已经看到了本质，“至冬和各国关系本就不好，又和稻妻、须弥断交，若是什么都不做迟早会被我们联合抵制，反观现在，他们借着摩拉生产之事联合了枫丹、纳塔甚至璃月的诸多商会。”
我测！
谢言眉头一挑，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有他在，等稻妻、须弥经济恢复过来肯定会对付至冬，而富人却是借势破局，甚至还兼顾了愚人众研究魔神力量的任务。
“倒是我小觑天下英雄了，富人从一开始就在布局，璃月这边也是各种设陷阱，要是换我早就晕了。”
“谢言殿下这是妄自菲薄了，你在稻妻的改革我有所听闻，尤其是符篆工厂，等规模扩大后必定会成为支柱产业，各国官方和民间都会大量采购，还有蒙德那边的拍卖行，恐怕也是出自您的手笔吧？”
凝光笑吟吟的夸赞着，但和其他逢迎的人不同，她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染力，这大概也是她成功的一项关键因素。
而仿佛像是能察觉到他心思一样，凝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谢言殿下可是觉得我是在溜须拍马？对其他人或许是如此，但对你，我是...真诚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凝光刻意拉长了语调，轻轻抿着湿润的唇瓣，举头投足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邀请，狡黠的笑意让他想起了神子。
甘雨姐姐，她撩我！
纵然对凝光没什么想法，但看到眼前御姐巧笑嫣然的模样，谢言仍不免被吸引了视线，他甚至有种凝光才是狐狸精的错觉。
相比之下神子就太拉胯了，被驮兽一下就能撞晕。
要是给两人换一下身体，谢言估计会很有趣。
当然，这也只是开个玩笑，像神子这种纯情狐狸精还是很有意思的，谢言前段时间的影趴一直是重点照顾她。
可惜在审判级驮兽的威力下，即便是获得了支配权能，神子也难以驾驭，这让她似乎养成了某种癖好，喜欢看着他和影打七圣召唤。
所幸她这只是针对影，倒也没有特别离谱，谢言可是记得很清楚，以前精炼完武器，神子第二天都会询问对方好不好用...呃，虽然她现在也都体验到了，心海的挂水能力很强，裟罗则是会上爆伤。
而对于凝光这充满暗示的话语，旁边的甘雨也坐不住了，似是无意的上前两步问道：“先不说这些，凝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再设下陷阱用处已经不大了，等会议开始我便会公布摩拉正常生产的消息，不过那些先前援助至冬的商会...哼，也该是时候清算他们了。”凝光眼中寒光一闪，显然早就有所考量。
甘雨见此也就放心了，放眼历代天权星，凝光也可以说是最优秀的，若非如此自己先前也不会将她列为弟媳妇候选人。
至于现在？哼，做梦去吧。
移岩顶真，鉴定为冰系吃独食。
哪怕没和神子妹妹请教，甘雨也知道不能给自己制造敌人，不会真有人次次当运输大队长，完事了还问别人好不好用吧？
但她问起这个，凝光也就下意识的布置任务：“既然甘雨你今天有空，就帮我处理下手头上的麻烦吧，百闻百识她们工作能力比你差了太多。”
说话时，凝光还条件反射似的拿出烟管嗦了两口。
但下一秒，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今天抽烟怎么索然无味？怪了，每次谢言出现都是这样，他难道有更好抽的烟？
冥冥中的某种预感让凝光放回了烟管，她循着视线看了过去，好奇问道：“谢言殿下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确实有些事要和你说，今天我和甘雨姐过来，主要是想让你慢慢调整她的工作量，让甘雨从秘书变为监察者。”
“这...”
听到他这么说，先前应对愚人众都胸有成竹的凝光却是突然愣住，思忖片刻后试探着问道：“为何会突然这么说？甘雨在月海亭的地位很特殊，若是她再停工一段时间，月海亭可能就要停摆了。”
“凝光你这不是知道原因吗？如果璃月需要甘雨才能运行，那不就和帝君先前的情况一样了吗？”
“的确如此，其实我和之前的七星都提议过让甘雨休假或者减少工作量，只是她态度比较坚决，逐渐演变成了这样。”
凝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甘雨，见她也是这样点头，只能叹息道：“好吧，我会想办法的，但培训新秘书，交接工作都需要一段时间。”
其实她也看的出来，甘雨以前是用工作来维系自我，但面对这种一个顶十个的好用员工，哪个老板会放过？
不过现在谢言和甘雨主动提出来，凝光只好答应，况且这也确实关乎到璃月的人治发展。
但是——
听到谢言语气中对甘雨的维护，凝光心中一阵发酸，如果那天没有甘雨的搅局，现在享受这种待遇的应该是自己啊。
凝光并不贪慕谢言的权势，先不说她自身就是最尊贵的天权星，即便是当时想要以姐弟关系拉拢谢言，更多也只是看重他这个人，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剩女，甘雨现在却是有人呵护，让凝光很后悔没有让谢言再多认个姐。
甘雨，我才是义姐！
被凝光目光幽幽的盯着，甘雨莫名有点心虚。
“咳咳，凝光你放心，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会照常完成的，而且也有些抱歉，我...”
“不，你没做错什么，反倒是我们一直在使唤你。”凝光打断了她，“其实你和帝君的契约已经结束了，只是我先前看你还是心存迷茫也就没有多说，而现在你能找到新的目标，我和其他七星都会祝福你。”